他似乎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愿，并不是不能沟通……那些之前来的人，可能就是一心抱有想杀死他的心态战斗，才会被反杀的。

有沟通的余地。

“我想，让您跟我走，”风间万叶歪了歪头，“不对……准确来说，是为您找一个栖身之所。现在有很多人在追杀您吧？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并不为此而来。”

“我拒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而斜靠在上面。

“为什么？”

“前些天，我遇到一个人，他告诉了我一种可能性——「结界术」和「束缚」。”

“你听说过吧？应该说不陌生才对。”他一手支着下巴，“法律有时候是无力的。那么他的说法又如何呢？既然咒术不是假的，那他的设想也是有实现可能的吧？”

“利用「结界」与「束缚」创造「规则」。创造一个拥有「法则」的世界。如果人类所犯下的一切都可以自动被「法则」所审判，不用花费人力物力，那会是一番美妙的场景吧？”

“太偏激了吧……”风间万叶反驳，“你是律师，不可能不明白这些。人类是多面的，不能仅凭结果去定罪，那样就全乱套了……就算有可能，你有什么把握去实验和完善这个体系？”

“设想的初期，拥有漏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不代表我会就此放弃，”日车宽见对于她列举的难题不置可否，“既然有这种可能，我就会继续对之前从未了解过的世界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

“抱歉……虽然我也曾对所谓的创造「系统」有过自己的想法，但我认为，这不应该以生命为牺牲品去对这个计划付诸实际。”

风间万叶将太刀拔出一半，结掌印发动术式。

“所以，恕我先行战斗。”

1956年，计算机科学家约翰·麦卡锡在达特矛斯会议上提出了「人工智能」这个概念。所谓人工智能，就是指通过计算机程序来呈现人类智能的技术，如果随着科学的进步，让它的能力更加完善，或许就能取代人类的无数职业。

日车宽见所提出的设想更像是一个效率极高的可以自行判断的系统，但以风间万叶目前了解的结界术来讲，如果这种结界真的被创造出来，初级阶段只会是他先前的描述那样，「凡是违反规则之人都会受到惩罚」……只凭结果就给人定罪的方式粗暴至极，没有法律该有的严谨可言。

而她所能想到的结界的终极阶段，则就是像人工智能一样，通过人性化的调查与原则来运用法律，以彻底取代现有的司法系统。

但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就会遇到问题。那些在初期阶段就被审判的人类应该怎么办？「完美」的系统又该怎么去定义？这完全就是没有丝毫具体论点的想法，看似美好又天马行空，实则就是不停地用人命去堆出一个完善的世界罢了。

“其实，我有看出来，他的设想是很荒诞的。”

看到风间万叶摆出攻击的姿态，日车宽见走出浴缸，整理领带，手中出现一只法槌，身后的式神也随之显现。

“不，比起「荒诞」……「理想化」才是更合理的形容吧？”

式神？不，虽说是式神，但和图册上见过的都不太一样……更像是不会主动攻击的类型。

既然更偏向功能性，那么依靠体术战斗的自己就不应该主动出击，而是先让对方出手，然后分析他的术式……

日车宽见站在原地，不进攻，更不动作，而是无比冷静地注视着风间万叶，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开口：“领域展开……”

“「诛伏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