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30

月港 喜福 7332 字 8个月前

“不会是真有这么个女人吧?张一说的是真的?”

林川:“……假的。”

起码他们没一腿。

陆祈安瞬间就失去了八卦的欲望,他一想也是,“说来也是,我最近听我妈说你家过年给你安排了几场相亲,结果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相亲说到底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以林川的眼光看,那些女士一个个都很优秀,并且很适合结婚。

但也只是适合。

他心底排斥这种因为合适而排列在一起的选择。

林川当然明白自己的问题,他循规蹈矩惯了,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承受的责任大,被压抑的也多,不想随波逐流,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没什么好说的。”林川回道。

陆祈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位黄金单身汉是一个没看上。

相亲当然是双向选择,只是按照这位少爷的条件,基本上就是他的单向选择。

只要他开口,那些世家巴不得将女儿打包送来。

这样说大概不太尊重人,但话糙理不糙。

陆祈安啧了一声,自己喝了口酒,然后给自己的乖乖女对象也喂了一口,看着她被辣到眉毛皱起来后哈哈大笑,他还觉得女友很可爱,顺势低头亲了她一口。

林川:“……”

在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不知道有多少对这样的男女,即便在他们

()这个卡座里,也不止陆祈安带了人。

那些男人点起了烟,一个个抽得起劲儿,还有人递到了林川面前,他拒绝了。

陆祈安因为小女友不喜欢烟味,他也没抽。

他的小女友有点喜欢掌控男朋友的感觉,但言语间也能看出她对陆祈安的依赖,林川不知道他们这种如胶似漆的状态能持续多久。

这位昕昕看起来不像是陆祈安那些知道好聚好散的前任们。

陆祈安多喝了几口酒,有点飘飘然,他拍着林川的肩膀说:“兄弟啊,其实哥们真觉得你的情史过于空白了,前两年还好些,你还有时间多试错……当然,现在也没事,你只要不是想不开去认识那种家里一点底蕴拿不出来的姑娘,或者别认真了,还能自由玩……”

林川顿了一下,他今晚话不多,但这会儿心底难免也有点感慨,是的,但凡他再年轻两岁,想事情都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

旁边的陆祈安忽然又靠过来,小声和林川嘀咕:“昕昕说你这款是她闺蜜喜欢的,她闺蜜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宝贝的好朋友肯定也和她一样好看。”

林川:“……”

他真不喜欢和酒量差的人喝酒。

越过陆祈安一看,发现他的乖乖女对象直接被他喂的那几口酒灌醉了,这会儿依偎在陆祈安怀里,娇小的一只。

黄毛配乖乖女,看得他想报警。

林川今晚出来坐了会儿,前半段听各种高谈阔论,后半段听各种高谈阔论的同时还得分心将旁边的情侣看好,最后走的时候将这俩人都送上车才走。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路上车少了,他坐在自己的车上,看了会儿车外的夜景。

之后点开了手机。

没有意外看到他唯一关注的主播依旧在播。

林川不知道她在巴黎那边是不是悠闲,但显而易见她花在直播上的时长在增加。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寒假即将来临。

林川想起除夕那天晚上,他在给别人发祝福和红包的时候,也曾想过要不要给她也发一条,但文案编辑好了之后还是没发出去。

巴黎两个月留在他这里的痕迹比想象中重些。

他当时觉得还在可控范围。

眼下,他进入了直播间,耳机里很快响起熟悉的声音。

其实她最初直播时连声卡这些设备都没买时的声音最为清澈灵动,不过现在也好听,这道声音听惯了,他觉得越来越好听。

好几个晚上,林川是挂着她的直播间入睡的。

因为时差问题,林川看她直播的时间都在深夜,春节假期结束后恢复上班,林川也回了自己独居的房子,没人知道林氏这位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最近沉迷外网女主播。

唐月舒今晚正常直播,她现在粉丝量上来了,一场直播看了人不少,就算榜一大哥不在,她的数据也不至于很难看。

她也是清楚自己这张脸的优势的,每天都有好好捯饬。

衣服上也每次争取不一样,室内直播有暖气的情况下,她那些夏天的漂亮裙子也能穿。

观众需要“新鲜感”。

今晚也是如此,唐月舒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小吊带,很运动风的吊带,但是穿上后她看起来好性感。

加上她黑长直的发型,明眸皓齿,看镜头的眼神里偶尔的笑或者表情,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漂亮得像是可以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的人。

弹幕里一直有人称赞她的美貌。

还有一些账号发表的言论有点违规,说是很喜欢她偶尔轻蔑的笑,那个眼神像看垃圾一样,将人看爽了。

唐月舒的目光停留在屏幕前,大概是看到了不适的言论,很淡定地将那几个乱说话的账号踢出去。

乱码先生进来时她刚好没看屏幕,直到屏幕炸开了礼物特效之后唐月舒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应酬完了,榜一大哥过来日行一善。

唐月舒播一晚上都没这几分钟赚的多。

谁会不爱财神爷2号啊?

她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一边感谢,一边还对着镜头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弹幕也感慨了一波财神爷2号的阔气,唐月舒在眼花缭乱的弹幕里看到了财神爷先生的点歌。

乱码先生点了一首她唱过的歌。

世界的另一边,港城深夜的路上,身姿颀长的男人靠在后面,双目闭着,安静地听着耳机里响起的歌声。

年轻女孩的歌声在他耳畔缠绕着。

——

唐月舒认识的某位教授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在听闻学生过了那个国际服装设计比赛初赛时,给她推荐了几个有一定名气的工作室。

按照唐月舒对自己的认知,她在这个行业闯出点名头来不是什么问题,自信大部分时候是个好东西。

只是她的时间不太足够。

一个一十出头靠自己出来创业的人在别人看来是很蠢的。

也不太容易成功。

她可能未来几年都得留在法国。

唐月舒最近本来拉到了一个投资,有位法国的老板看了她的策划书,有点感兴趣。

但是见面之后聊起来,唐月舒发现对方对自己的脸蛋更感兴趣,相对比投资她的事业,人家更想投资她。

“……”

天下确实没有掉馅饼的事,所以才更加衬托得她遇上的财神爷1号和财神爷2号更加珍贵。

这俩还都是中国人。

出门在外,还是同胞更能让人心暖暖的。

临近寒假,或者说从春节以来,留学生群里的乐子就没停过,平均三天一个pdf,先是在国内放寒假的男女朋友不远万里飞过来想要陪他们的对象过年结果发现人家在这也谈上新对象了,后是留学生买票飞在其他国家留学的对象住处,结果又是差不多的戏码。

唐月舒看到一个最离谱的是一个女孩飞到巴黎发现

自己的男朋友在这里谈了一个sugardaddy。

这些八卦也是调剂生活的必需品。

听说有些八卦在国内也传得挺开,网友里永远不缺乐子人。

他们那些尖酸刻薄的评论真是大冬天看得人心暖暖的。

一月中旬的时候,也就是正月刚过半,唐月舒放寒假了,每天省下了去学校上课的工夫,唐月舒的生活说是三点一线不为过:家——补课——吃饭。

苏砚淮这个小少爷,在经过唐月舒的精心辅导下,法语口语方面出现了惊人的进步,他钦定了唐月舒这个家教。

唐月舒本来忙起来还想找机会辞职的,但她和小少爷相处得不错,他现在也配合去学习,每周抽点时间过来还是可以的,其他时候能线上交流就线上交流。

另外最近小少爷上网冲浪的时候刷到自己的家教老师了。

“你在网上有这么多粉丝?”小少爷一开始还觉得那是唐月舒的双胞胎姐妹,但偏偏她上镜有几件衣服,他现实里也见过。

唐月舒瞥了眼小少爷的手机页面,嗯了一声:“怎么了,瞧不起卖艺人?”

现在搁网上当才艺主播,其实就有种以前青楼里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感觉。

这么说有点不好听,但道理是这么个理。

苏砚淮知道自己有几个男同学女同学都喜欢唐月舒,是她的粉丝,发现唐月舒在网上做主播这个事不是他自己刷到的,是同学讨论的时候他瞥了眼人家的手机后发现的。

“你这么火干嘛还当家教?”

唐月舒啧了声:“这不之前还没火嘛,你这我教都教了,这不得送佛送到西?我也是很敬业的。”

苏砚淮:“……”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这明明是他的法语翻译,但是摇身一变又成了网上的万人迷。

小少爷必须得承认家教的敬业,但是看到网上那些视频总有种看熟人的尴尬感。

苏砚淮现在的法语虽然还没到熟练沟通的程度,但是起码他一开始那种使用陌生语言的羞耻病被治好了。

“那你寒假打算做什么?回国吗?还是继续直播啊?”

唐月舒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啧了声:“小少爷这么健忘啊,昨晚不是才和你确认了寒假辅导的安排吗?”

苏砚淮也是开口之后才想起,唐月舒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不好。

回国应该是不回去的。

“那你就一个人待着啊,也不约上朋友出去玩什么的?”

唐月舒还想问一句巴黎到底还有什么好玩的。

但她教的这位小少爷最近似乎社交情况还不错。

“知道你交新朋友了,炫耀什么?”唐月舒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苏砚淮:“……”

唐月舒现在的多数社交都压缩在线上,线下的邀约不是必要的她都不会参加。

她是真的忙。

人在为事业奔波时很少会想起风花雪

夜的事,唐月舒也只有偶尔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会想起林川这个人,这位先生出现得突然,也出现得短暂,最后连同年前巴黎的那场雪一起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仿佛再久一些,他就会在她的回忆里逐渐模糊。

但惊艳的每一瞬间仿佛被相机记录下来一般,偶尔还会在唐月舒心头浮动。

深夜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

明明在这么累的情况下,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有点堪忧,但她还是会偶尔失眠。

睡不着时看着手机,就会浮现给谁打个电话说说话的冲动,她对着曾经手机里存下来的那个联系方式发呆。

真想联系,她必然是有办法的。

不管是电话、微信、邮箱或者whatsapp。

只是看来看去,后来在某一天,唐月舒还是很冲动地将那个联系方式给删了。

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他们迟早会淡忘彼此。

没有谁能够真正浓墨重彩到让别人久久走不出来。

一个男人而已。

没有谁是真正放不下的。

唐月舒睡眠质量在这段时间变得很差,当然不是因为男人,是因为压力。

她给自己浇筑了太多的压力,正如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她也太盼着自己尽快成为那条龙。

只是她的施加压力的那一方,同时也是承受压力的那一方。

唐月舒的时间紧凑到连点外卖都点能快速吃完的那种。

没有谁是铁打的可以这样去消耗,即便是身体健硕的年轻人也会将身体熬坏。

在这种每天真正合眼的时间不足五个小时的阴间作息以及极其不规律的饮食习惯加持下,唐月舒病了。

她的病来得突然,也猛烈得像一阵台风。

一月最后一天的早上,唐月舒睁眼就觉得不对,她喉咙疼得像吞了刀片,从吞咽口水那一刻唐月舒就知道自己倒霉了。

更别提当她想要起床那一刻,浑身无力的感觉蔓延全身,她费劲儿抬手背放到了自己额头上,温度不是很对。

她初步判断自己发烧了。

但是也不太像是普通的发烧。

巴黎这段时间多发各种季节性疾病,流感和发烧患者基本上可以说是医院的常客。

额温枪一测,38.5c。

唐月舒这时候只庆幸自己有囤药的好习惯。

她冷汗涔涔地从被窝里出来,翻到了自己的药箱,甚至还撑着精神检查药有没有过期。

因为身体不适,她甚至很难集中精神去看药盒上的鸟语。

终究不是母语。

没过期,也是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