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每每谈到春闱一事,他果然谦逊不少,对外只说胜算并不大。
若真的落榜,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若能高中,则是皆大欢喜。
不光如此,甚至念起书来,他比从前更认真来。
苏辙见状,很是高兴。
但苏家有人比他更高兴,这人就是苏轼。
苏轼自苏辙生辰当日听说要将他送去天庆观念书后,心里是惴惴不安,这个消息对一个六七岁大,且从未离开过家的孩子无异于晴天霹雳,所以当苏轼见着苏洵专心念书,忍不住偷偷与苏辙道:“八郎,你说爹爹会不会忘记将我送去天庆观念书的事?”
“我不想去!”
“我想一直留在你们身边!”
每当说起这件事,他就眼中泛泪。
苏
辙早已习惯。
甚至习惯于好几次夜里听见床头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有一次苏轼还举着灯站在他床头哭,烛火照亮那张满是眼泪的小胖脸,不知道的还是冤魂前来索命。
苏辙连这等局面都扛得住,如今再对上啜泣不止的苏轼,只觉得是小场面:“六哥,你怎么又哭啦?”
“上次你不是知晓张易简道士博学多才,能够跟在他身边念书,还挺高兴的吗?”
他只觉得小孩子真是麻烦,想一出是一出,一时哭一时笑的。
苏轼正色道:“好啊,八郎,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样舍不得你,可你倒好,知道我要去天庆观念书,一点都不难受。”
“我真是白疼你了……”
苏辙:……
兄弟两人正打着嘴官司,就见着平安匆匆忙忙走了过来,一开口就道:“六少爷,八少爷,三老爷请你们过去书房了。”
“家中来客了,也带了位小客人来,邀你们一起过去玩了。”
苏辙与苏轼双双面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