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体面,但其中深意十分明显。
亭州君略一抿唇,还是道:“承蒙殿下赏识,但小的只想陪伴殿下,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许是怕对方以为他是个吃软饭的,他紧接着道:“小的绝非贪图荣华富贵,只是早已将殿下视为知己……”
“您只身远嫁西京,小的属实放心不下……”
这些话,别说绥宁了,哪怕是菡湘等人听着都有那么些微触动。
哎……兀自叹气,几人心道:亭州君品貌好,仪态佳,与殿下站在一块儿算得上是尤为登对。
且殿下最喜他琴艺精湛,平日里听曲时,无不是盈盈杏眸顾盼生辉,唇角衔一抹愉悦浅笑,投向满含欣赏的目光。
众人想,殿下定也是看重他的。
只可惜半路杀出个阎罗王,饶是他再怎么情真意切,只怕都无济于事。
她们殿下已经打定主意要闯那阎王庙了。
这不,甭管往日二人之间相处得多么融洽,此刻,殿下也是说断则断,面上无所动容,丝毫没有想要留他暖床的意思。
甚至,连他的话都不想接:“本宫饿了,该用晚膳了,”
绥宁施施然起身,吩咐道:“来人!送亭州君回去。”
她是想要个体己之人,但首先她得护住自己。
抓住李承煜这根救命稻草,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披帛飘摇,举止娴雅,绥宁神色平淡,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移步内庭。
而亭州君从后望着她,潋滟的桃花眸逐渐黯淡,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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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过境,汴京城内外又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军演推迟,直到三月二十,出城的圣旨才正式下达。
临行前夕,为了方便巡视,李承煜索性宿在金吾卫的府衙内。
今日要出行,哨声便响得更早,卯正刚过,膳厅内已人影幢幢。
李承煜正喝着小米粥,属下大壮又端了一笼点心上来。
待盖子掀开,热气腾腾的寿桃包赫然入目,李承煜眉心一跳,脑子里蓦就浮现出某些不合时宜的窈窕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