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嗓音轻快,语气意味不明,绥宁听得仔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兀自缓缓驻步。
“可不是嘛,还把随身体己之物强行送给人家,也不瞧瞧骠骑将军的脸色有多难看?”
话音甫落,隐约掀起一阵调笑,紧接着便有人好奇:“哎,你们觉着这事儿能成么?”
“谁知道呢?据说骠骑将军清修佛道十余年,从不近女色,早前往他府上递帖子的贵女,哪个不是铩羽而归?”
许是赞同这话,沉默了会儿后才又有人接话:“可他身为臣子,难不成还敢忤逆陛下?我看这事儿可由不得他。”
“说得也是,毕竟方才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给个赏赐还要长公主亲自挑,可不就是认准了他的种?
人群中有人叹气,大抵是在惋惜。
但不过片刻就遭到了旁人戏谑:“你们这些人莫不是都两耳不闻窗外事?竟会觉得那骠骑将军不愿意?”
此人嗓门有些大,约莫平日里跋扈惯了,霎时将气氛抬得更热闹了些:“啊?此话怎讲?”
“前些日子在乔松阁,李将军独自进了长公主的雅间,孤男寡女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呢!”
“听人说,里头的动静可激烈了,将军出来时脖子都是红的……”吃瓜多少有些兴奋,这人愈发绘声绘色。
“除此之外,他还亲自去过长公主府,他们俩人啊,兴许早就不清白了!”
语落,那厢再度陷入沉默。
消化了好半晌,有人反应过来道:“那他这脸色,都是摆给咱们看的?”
这话引来一声嗤笑:“毕竟清流之后,总不能连面子都不要。”
“还以为这男人有多高冷呢?没想到一旦遇着人间绝色,也是个走不动路的。”此言听着像是嘲讽,但多少含了几分妒忌。
“面上再怎么冷,那终归还是个男人,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管得住第三条腿?”旁人如是宽慰。
“……”
眼瞧着对话愈发不堪入耳,芷嫣到底忍不住转头,瞧了眼身旁着凤衣华冠的女子。
见她神色依旧平静,芷嫣低声道:“殿下,湖畔风光甚好,咱们去逛逛吧?”
这些个宗室贵女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惯爱在茶余饭后碎嘴,已非头一回被他们撞见。
就比如前阵子琼林苑的百花宴散场后,这群人便在御花园里非议长公主的婚事,言辞挑衅,听着很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