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阿银,又看了看沉浸在故事中的众人,若有所思。
阿银的故事讲完后,农户们也开始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奇奇怪怪的自然现象,像是因昆虫的告知而回家见了母亲最后一面什么的,诸如此类。这些都是近来江户最为兴盛的故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说是磨米,有人说是在洗红豆。
“难道是洗豆妖?”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猛然感觉到有道凉嗖嗖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我抬眼望向目光投来的方向,却是那一声不响的卖药郎。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灰紫色的眼睛正淡漠地望着我。
我眨了眨眼,淡定地移开视线。
这么多年了,没道理会再记得。
有关洗豆妖的传说,大家似乎争执了一番。看起来争执的结果很不和谐。而备中屋德右卫门也说起了洗豆妖的事,他认为这是确有其事的。所谓洗豆妖正是含冤而死的僧人。
没有子嗣的德右卫门准备在店里的掌柜中选定一个继承人。其中一个名叫辰五郎的掌柜是最为能干的。但德右卫门总是觉得越能干的人就是在觊觎他的财产。毕竟德右卫门是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新学徒,是来江户谋生的。那孩子叫弥助,傻里傻气的,其实就是脑子有点毛病,不过胜在天真。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弥助脑子虽然不行,但是特别会数红豆。只要抓一把红豆,他能准确地说出红豆的数量。为此德右卫门得到了很多大人物的赏识。以至于他想要弥助成为他的继承人。
然而这一系列的事情引起了辰五郎的不满,最终导致弥助被辰五郎杀害。虽然最后辰五郎也被判了死罪。但是对德右卫门而言,是他的守财奴害死了两个人。于是便将批发店交给了自己的养子而他则是为那两个死去的人祈福。
异样又来了,在说到辰五郎和弥助的时候,圆海和尚的表情更是惊恐至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终于忍不住了,惊叫起来,吓了众人一跳。然后口中说着什么“都是我贫僧不好!都是贫僧做的啊!”冲出了小屋外。
这发展……嗯……
我一时间有些懵。
不,这似乎……我看向阿银和德右卫门,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作为现代穿越者的我,可不相信巧合啊。想到圆海的话,所以这其实是预谋的?
虽然外面雨停了,但此刻深夜还是很危险,所以没有人去追圆海和尚。我们这群人乖乖地在小屋里等第二天天亮。
我承受不住睡意,于是就靠在墙上睡着了。等天亮她醒来时,却见阿银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她指了指卖药郎,我看过去,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卖药郎的衣领处有些微湿的痕迹。
不会吧不会吧这家伙睡觉还流口水吗!
我正想问阿银有什么不对,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圆海和尚死了。
似乎是昨晚跑出去不小心滑倒,而后撞到了岩石之类的。应该是昨晚就已经气绝身亡了吧。
听说那和尚临死前的表情很是惊恐,我正想去瞧瞧。然而刚一探头,眼前就一黑,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睛,顺势将我揽到他的胸膛。鼻口萦绕着一股药味,与梦中的极为相似。
“莫看。”冷冷淡淡的嗓音在我耳际响起。
“等等,你……”
不一会儿,眼前的视觉又恢复了,不过又市他们已经抬走了和尚的尸体。
我回过头看蒙我眼睛的卖药郎,心情有点复杂。
就在此时,农户他们离开了,表示会到圆业寺告知那里的主持。
“不如我去吧!我正巧要去圆业寺呢!”我自告奋勇道。而后怀中的木盒恰巧在这时不甚落地露出了里面的画册。
“……”
我下意识地蹲下去捡,但卖药郎的手比我动作更快。
对面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翻动着画册,手指尖没有丝毫迟疑的动作,甚至偶尔在画册的某页轻扣动指关节,并发出“哦?呀!”之类的感叹词。仿佛在做什么点评。
我:……
就挺突然的。
这人怎么也成同道中人了呢?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低沉的嗓音着实磨人,听着耳朵酥酥麻麻的。
“只是,为何装作,不认识,小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