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做完这一套动作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示了个什么弱。狱寺君上半张脸上出现好大一团阴影,宛如一副墨镜。

“杀了你……”他说。

“真的吗。沢田同学也会受到牵连哦。”我说。

狱寺君顿时不说话了。面带着不甘——他看起来十分想把我炸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他将微颤的手垂到身侧,一个放弃抵抗的动作。

我觉得我威胁起他来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不愧是我!正待上前,狱寺君却忽然低声道:

“…明天。”

“什么?”我脚步一顿。

“虽然不理解你的报复方式,”狱寺君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很配合的语气说,“但既然是过去的恩怨,我这边也会按规矩来,不在家族的其他人面前暴露你的存在。”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轻声道:“喔?”

“但我接下来和reborn先生有约,”他在这个名字上加重音,“不需要我多作介绍吧?那位可是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

我也完全不知道reborn是谁,听起来像还没断奶爱好cosplay的嬉皮士婴儿。狱寺君却误以为我被震慑到了。他精神一振,当即抬起头,继续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说: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离开。否则…你也不希望和reborn先生对上吧?”

…他的中二病多半已经到晚期了吧。

我望着狱寺君貌似诚恳的翡绿色眼瞳。可他长得真好看,我觉得他不管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

“明天的同一时间,还是在这间音乐教室…再继续。”他说,“现在,先让我离开。”

啊,原来如此。

——是缓兵之计啊。

我点点头:“好吧。但是这样一来,明天我要加收利息。”

稍微想了想,我眼睛一弯,缓缓用手比了个数字:

“8次。像刚刚那样的事,明天我要一口气和狱寺君做8次!”

狱寺君:“…………”

“什么东西啊!?你这家伙难道是俄亥俄河章鱼人吗!?”他大吼道,像一座忽然喷发的火山。

俄亥俄河章鱼人……是什么东西?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品味这个比喻。等再关注狱寺君的时候,他已经大致恢复了平静,只有眼角和嘴角像垂死的蟑螂腿一样狰狞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