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还有最后一件事…可以说吗?”

狱寺君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耳朵。这个幼稚鬼。不过他要是真的听不见,我这边要坦白也就轻松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道:

“其实,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好久了。从老师出事以来,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只能任由它在脑袋里面不停打转——”

老师锲而不舍找我谈话的身影在眼前不断闪现。

还有在公园里,拎着大葱和启太,那个缓缓走向远方的背影。

是的。无论如何也忘不掉,无论如何都在意着——

“——老师他…究竟是姓佐藤还是斋藤啊?”

我呆呆地说。

气氛顿时一凉。明明是初夏,却依稀有秋天的叶子在半空中打着旋儿。

过了好一会儿,狱寺君像看人渣一样看着我,“你还真是够差劲的啊。”

“啊,你果然能听见啊。”

“是你的声音太大了!又不是我想听见的!”他大声道,眼神很蔑视,一副很怕我误解的样子。我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与他多纠缠。

“…我能确定答案就是两个中的一个,并且应该是我叫得不太熟练的那个。”我说,“因为老师曾不止一次的纠正过我。但是啊…老师出事后,因为想要好好记住他的名字,所以我一直在心中默念着正确答案,搞得现在这两个姓氏叫得差不多熟练了。”

狱寺君抽搐着嘴角,眼神却像终于等待到捕猎机会的眼镜蛇那样炯炯有神。

我确定他要向我进攻了。毕竟在他心里,我就只是一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会用下作手段强迫玩/弄告白对象、一言不合就在公园里殴打小学生的妖怪,他会是这种无情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趁着他开口前,我一口气把想说的赶快说完了:

“老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周一上学不要迟到’,实际上我却还是晚了三分钟。真想对他说声‘对不起’。”

说完,我就低下了脑袋,有点不安又有点期待。

狱寺君究竟会说什么呢?多半是很诛心的话,比如“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吧。”或者是“你就等着遭天谴吧。”或者是“原来你这种人还会在意这个啊,这还真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谁知等了半天,旁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想到狱寺君或许正以埃及人雕琢金字塔的工艺尽心磨砺着嘲讽的话语,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凭我的脑子根本想象不出他会说出什么话。

就在我内心的防御阈值上升到不能再高的高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