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2pm,伦敦辖区郊野。
温见慕是被谢仃从无数狙击准心中拽出来的。
武装分子已被压制,医疗组就绪多时,温见慕松了绑,捏着手腕示意自己没事,叫他们去检查其他人质。
救援来得及时,从绑票到解救不足半日。这边刚谈好赎金,那边仓库大门就被踹开,一具绑匪尸体骨碌碌滚进来跟众人打个照面。
满屋沉默仿佛凝固,温见慕撩起眼皮,知道肯定是谢仃带人来了。
救援行动展开迅速,收尾也同样利落,美中不足是击毙绑匪时距离太近,有血溅上她脸颊,温热粘稠。
被麻绳捆绑的皮肤泛着青紫,她不以为意地揉两下,见谢仃向行动队长道过谢,便朝自己走来。
她自知心虚,立刻变了脸,惨兮兮地唤:“阿仃。”
空气中满是枪械的硝烟味儿,混着几丝鲜血腥黏,谢仃显然不热衷跟她搭腔,只替她揩去侧脸血迹,随意将纸巾抛开。
“挺厉害。”谢仃打量她手腕的淤痕,“久别重逢,给我送这份大礼?”
“谁知道就挑我这班车劫持啊。”温见慕见她没生气,心底微松,随后欲言又止地问,“话说回来,现在几点了?”
报了个时间,见她面上心虚更重,谢仃才后知后觉察出不对,蹙眉问话:“你出国这事让别人经手了?”
“没有。”温见慕信誓旦旦,又语气讪讪,“但我刚知道,我手表被装了追踪定位。”
谢仃:“……”
她脸色徒然一变,当即转身要走,结果下一刻就被人用枪架住,行为态度半是恭敬,半是强硬。
“谢小姐。”对方规矩道,“温先生想和你谈谈。”
视线滑过枪口,落向他的武装徽标,谢仃心底一沉。
——pmc,不是政府的人。
温见慕见此也冷了脸,上前将枪抵开:“他允许你武力威胁了?”
那人不为所动,无波无澜地原话转告:“必要情况下,可对目标采取强制手段。”
意思是见血可以,人活着就行。
温见慕顿时一噎,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蹙眉跟谢仃咬耳朵:“你当年究竟对我小叔做了什么?”
“……做了挺多的。”谢仃说,“始乱终弃吧。”
温见慕:“?”
正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余光就瞥见谢仃微一眯眸,接着她身形一晃,脖颈已经被匕首抵住,而握柄正稳稳攥在谢仃手中。
指端紧压着刀颚,谢仃眼梢轻抬,佻姣五官笼在夜色下,眉眼笑意轻慢,锋利的漂亮。
“可惜我跟他无话可说。”她示意,向着那名佣兵,“这位是温家千金,你雇主没说可以伤她吧?”
语罢,还从容地通知温见慕:“命借我用下。”
“……可真是共患难。”温见慕倍感头疼,忍不住咬牙低声,“但挟持我没用啊,温珩昱哪会管谁死活?”
像为了印证这条结论,她话音未落,一声枪响便猝然落地——
子弹破风而来,刹那间掠过谢仃耳畔。
稳,准。
气浪激荡,遗留炽热温度,转瞬间生死一线。谢仃长睫低敛,不为所动地抬眸,冷冷注视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