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正准备离开的沈亭州,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

贺老爷子跟贺然婕似乎也没料到,走廊再次变得沉默。

贺然婕动了动唇,恍惚地问,“怎么会?”

谢凝垂下眼,“我妈在国外做战地记者时,拍下政府高层跟叛乱军私下见面的照片,两边人一直在追杀我跟我妈妈,正好那个时候……他来了。”

这个“他”是指贺争。

当时谢凝随着谢衣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贺争不知道,按原来的地址找上门,被埋伏的雇佣军当做是谢衣浓射杀了。

“我妈是在半个月后的新闻上知道这件事的,后来她就生了病,半年后就去世了。”

而谢凝躲在谢衣浓朋友家,对方一直试图将她送回国。

但当时那边情况太危机,再加上她又上了政府跟叛乱军的黑名单。

等谢凝再大一点,她也就没有回来的想法,隐姓埋名的留在那边,跟她母亲一样也做了记者。

不过不是在正规报社,而是在网上爆实料的媒体人。

看了一眼轮廓英气,眼神坚定的谢凝,沈亭州由衷钦佩。

能在那种秩序崩坏,法律虚设的战乱国家坚持本心,不惧危险的报道真相,真是太了不起了。

贺然婕显然也是这样想,拉过谢凝的手,心疼道:“那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贺然婕温热柔软的手掌包裹着谢凝粗糙、满是厚茧的手,让谢凝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对上贺然婕那双饱含担忧与温暖的眼睛。

谢凝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说了一句,“还好。”

一直沉默的贺老爷子起身,背对着她们说,“先回家吧。”

他用的是回家这两个字,说明心里是接受谢凝的。

其实想想也是,贺老爷子虽然恨过间接害死儿子的谢衣浓,但谢凝不仅是谢衣浓的孩子,也是他们贺家的,再大的恩怨也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

见他们一家和睦,沈亭州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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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一直没敢把贺延庭出事的消息告诉周子探,只说了谢凝回来的喜讯,要他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见姐姐。

只是没想到,周子探为了早点见到谢凝,在监狱里表现得过分好。

上午接到沈亭州的电话,下午周子探就向狱警报告了放风操场的摄像死角。

这直接导致,一大批在死角抽烟的人没了圣地。

监控死角是自监狱安装摄像头以来就有的,就算再想减刑的人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这也是监狱里的生存法则、人情世故。

周子探这个掀桌的举动,彻底犯了众怒。

从那以后,周子探从衣食到住行,方方面面都受到了狱友的“照顾”。

出去放风被人绊一跤,拿小石子砸都很常见,甚至被褥都被人用水浇湿了好几次。

但周

子探仍旧没有收敛的表情一下子凝固,表情慌乱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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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周子探一句话也没说,缩在副驾驶座上无意识地啃指甲。

到了地方,看到加护病房里插着很多医用器械的贺延庭,周子探像一个迷茫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走过去,将额头贴到钢化玻璃上。

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沈亭州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周子探哑声问,“沈医生,我哥会死吗?”

沈亭州不能为了安慰周子探就去弱化贺延庭的病情,人到现在还昏迷,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

沈亭州再次回避周子探的问题,“既然都来了医院,也再检查一下你的伤。”

周子探摇摇头,“我想再跟我哥待一会儿。”

沈亭州没再劝,静静等在一边。

等周子探看够了,他转身问沈亭州,“沈医生,你能送我回去吗?”

沈亭州:“你不检查身体?”

周子探:“我没事。”

这点“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现在很想他妈妈,也想见一见他姐姐。

沈亭州劝了一番无果,只好先送他回去。

谢凝现在就住在贺然婕这里,毕竟都是女性,无论是沟通还是照顾起来都方便。

路上周子探的情绪低落,等回家见到贺然婕,一扫萎靡之色。

他带着一身伤,仍旧健步如飞,“妈,我回来了。”

在看到客厅里的谢凝,周子探双眼放光,“姐,你跟哥真的很像。”

谢凝一愣。

贺然婕起身为谢凝做介绍,“这是我儿子,周子探。”

周子探忙打了一句补丁,“马上就要改姓贺了,贺子探。”

贺然婕笑了一下。

“姐,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说完,周子探快步跑上楼。

他走后,沈亭州把周子探身上有伤的事告诉了贺然婕,这事要是贺然婕不出面,周子探估计不会重视。

不过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这哪儿像是两天前断了四根肋骨?

这体力、这血条,全须全尾的沈亭州都自愧不如。

简直就是恶犬界的樱木花道!

很快周子探抱着一个首饰盒下来,献宝似的拿给谢凝,“姐,这是给你的。”

自从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姐姐,周子探开始搜罗珠宝首饰,准备人回来的时候亲自送给她。

光项链就七八条,珍珠的、红宝石、绿宝石、绿松石、钻石,黄金、翡翠。

谢凝看着这些东西似乎有些为难,僵在原地没伸手拿。

贺然婕看向她,“这是他的一些心意,挑几个收下吧。”

周子探审美一向“别具风格”,买东西主要突出一个豪跟大,贺然婕从里面挑了两样还不错的拿给谢凝。

快到中午,贺然婕留沈亭州吃午饭。

周子探也一直在旁劝。

沈亭州:“不了,我中午约了其他人谈事。自己活活饿死。

沈亭州怀疑许殉没看过《猫和老鼠》,转过头却见他眼底细细碎碎有光在浮动,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笑意。

沈亭州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他是在开玩笑,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管家走过来,“吃点喜饼吧。”

沈亭州抬头,“您又去参加婚礼了?”

管家:“不是婚礼,是金婚。”

哇,金婚。

如果沈亭州没有记错,金婚是指结婚五十年周年。

管家拿了两块喜饼给沈亭州跟许殉,“沾沾喜气吧。”

沈亭州双手去接,“谢谢。”

许殉看见沈亭州吃了,这才张嘴咬了一口,他对甜味很敏感,喜饼于他而言有点甜,但还是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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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傅芸芸生日了,秦诗瑶准备送她一套珠宝做成人礼。

在秦诗瑶看来,高考结束才是跨入成人最好的标志。

周末,秦诗瑶去经常逛的那家店选适合傅芸芸这个年纪戴的东西,导购给她介绍了好几款,她都不怎么满意。

去洗手间补妆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拿着手机离开了洗手间。

秦诗瑶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追了几步,隐约听到她电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