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
邬合帮他擦了下他的眼泪。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心疼对方。
而是因为照顾白盛忻这件事。
在他过去人生的这么多年里面,已经成为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就像是爱他一样。
“盛忻,别骗我了。”
邬合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看着白盛忻眼里面浓浓的血色说道。
“也许你骗得过其他人,但是十八年啊……”
“我在你身边呆了十八年,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最清楚,所以你瞒不过我,也不要在我面前伪装了。”
随着他的话,白盛忻脸上的神色慢慢冷下来,眼睛里面的眼泪也消失了。
“哦。”
他慢慢地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神情轻蔑。
“那又如何?”
就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白盛忻从来不觉得自己过分,也不曾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事情。
就算是他为了自己,已经彻底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
“……可那又如何?”
他重复了一遍,嗤嗤地笑着。
“没错,你的父母是我害死的,但是你敢杀我吗?”
他的语气近乎于傲慢地逼问了。
“你舍得杀我吗?”
邬合沉默着握住了手里面的刀。
时间像是在此时停顿了两秒。
邬合的眼神暗淡了一瞬,在此时他想起了很多东西。
年少时候那些几乎快要被忘记的,模糊不清的温馨时光,父
亲的笑声,母亲抱住自己的柔软的手……可以被权衡利弊的生意。
“我们走。”
他开始带着他身边那两个像是保镖一样的高大男人一起,慢慢倒退着向着后面的大门口走去。
“你……”
他的离开明显更加激怒了白盛忻。
他咬着牙,愤恨地瞪着他。
“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我刚刚想说的也是这个——”
邬合此时在楼谏的身边皱眉,看着男人离开的神鹰。
“白盛忻让我进行绑架的时候,其实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殷心兰。”
“她是被'指定的',必须要的人质。”
“有一个人找上了门来,并且开出了八百万的价格,让我们从那家疗养院里面,将她给带出来。”
“对方显然消息精通,知道白盛忻他现在的情况下,只有这一条路玉石俱焚的路可以走,并且在之前绑架实施的过程中,也提供了很多帮助……”
“所以我们之前的绑架,才会基本上没有遭遇到阻拦。”
楼谏陷入了思索。
“可是我妈……”
“哦,殷心兰她,又有什么仇家?她已经在精神病院里面呆了十几年,生活一直都很平静,也没有和任何人结仇。”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她的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值得去绑架的价值。”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点火花,但是却又转瞬熄灭在了窒息的幽暗黑暗中。
不,等一等。
楼谏的身子猛然一振。
他想到了,唯一一个可能的人。
在上辈子,殷心兰也是在疗养院里面意外去世的,她死的时候还没有五十岁。
在楼谏的记忆中,他得知对方是得了脑血管方面的疾病猝死的,去世的时候没有怎么受苦。
之前,楼谏都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意外。
甚至在这辈子,他想过要去弥补对方。
将对方从疗养院里面接出来,带她去医院提前做检查,悉心照顾。
他以为这样的话,也许上辈子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是,现在看来,也许——
上辈子殷心兰的死也并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