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石闻言面上笑意更多了几l分真心,似有感叹,“言少侠年纪虽小,却不仅武艺高强,还颇通人情事理,真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又赶忙问道:“不知言少侠的兄长生了什么病,寨中也有兄弟精通医药,应当可以为言少侠的兄长瞧上一瞧。”
季慕青闻言一叹,面上悲色又显,“倒也不是什么急症,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刘二石即刻接上,“还请言少侠带路,领我去拜会言少侠的兄长,这其中之事,在路上细说便可。”
再转头吩咐身侧之人,“虎子你先带受伤的兄弟上山回寨疗伤,我与这言少侠去去就回。”
这被刘二石称作虎子的人,也正是刚刚察觉出杀手不对劲的人。
他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略显犹疑,却顾忌着面前的季慕青,终
是没有多说_[,我跟你一道去吧,让他们自己回寨就是。”
刘二石本不答应,但见虎子暗暗瞥了瞥季慕青,再对他使了使眼色,顿时明白虎子这是对季慕青起了疑心,略加思忖之后,再对季慕青道:
“那就我与虎子两人前去叨扰言少侠兄长了,不知方不方便?”
季慕青自不会拒绝,拔出长枪,垂在身侧,便领着刘二石和虎子往反方向走去,还在路上与他二人道明了“身世”。
“我与兄长本是邻郡之人,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家中还算是略有家底,父母是以商贩为业,供我兄长读书,让我习武。”
季慕青面容黯淡,声色沉沉,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若是谢不为在此,定会觉得季慕青的演技当真是大为长进,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但谁能料到,父母却不甚得罪了豪门。”
他说到此,已是声有愤恨,嗓音几l度哽咽,“那豪门公子逼死我父母、夺走我家钱资不说,还觊觎我兄长颜色,想要我兄长当他的......”
他像是说不出口那两个字,忙住了嘴,稍有停顿,再出言时,语调稍显平静,却仍有悲怆之感,“我便带着兄长逃离本郡,四求生路。”
他苦笑了两声,“其实凭我一身蛮力,保我和兄长穿衣果腹本是不愁,但兄长自小体弱孱虚,每月都要专门用药温补,不然,便会逐渐消瘦,危及寿岁。
可那些药材却实在金贵,我便是没日没夜地找活苦干,也很难买得起那些药,眼见着这个月实在再无钱资购药,又听说弋阳多山多药,只好带着兄长来此碰碰运气,看看我能不能自己采到那些药。”
再似释然,“也是如此,我才能在山林中碰见大当家。”
刘二石听完季慕青这番陈情之言,乃是真心实意生了怜惜之心,拍了拍季慕青的肩膀,许诺道:
“言少侠放心,寨中虽也不是富贵地,但只要不是什么皇帝才能用得起的药材,兄弟们定能帮言少侠找来。”
季慕青顿住了脚步,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另有感激之意,“二石兄是愿意出手相助了?”
刘二石笑着摆手,“诶,是我为报言少侠救命之恩应当做的。”
语顿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虎子,见他没有阻拦之意,便再道,“我听言少侠现下还是难有安身之地,不如带着兄长与我一同回黄崖寨?这不仅是为了报答言少侠的救命之恩,还是我见言少侠武艺实在高强,便生了招揽之心,若是言少侠也愿为寨中出力,黄崖寨定大有前途!”
季慕青面上惊诧,愣了片刻,忙问道:“二石兄当真愿意为我和兄长提供安身之所吗?”
刘二石连连颔首,“自然做不得假,只要言少侠不嫌弃寨中简陋,我等自当欢迎。”
季慕青本想直接应下,但刚好到了一处破茅屋前,便略作犹豫,带着刘二石和虎子停在了门前。
“我自是肯追随二石兄有所作为,但我兄长的情况有些...
,也是能借言少侠之才壮大山寨。
谢不为再是装作怔愣,半晌之后,才又问季慕青,“都是真的吗?”
季慕青颔首,但并未应声,只走到刘二石身侧,压低声道:“二石兄不会为难吗?”
刘二石知晓季慕青所说的为难便是指谢不为的美貌之事,他与虎子对视一眼,才点了点头,也同样压低声道:
“寨中兄弟不似那些豪门公子喜好男风,且多已有家室,言少侠大可放心。”
顿,再有许诺,“若是真有人生了贼心,言少侠也不必留情,可告知与我,也可自行处置,在黄崖寨,没人能为难言少侠和言公子。”
季慕青眼中感激之意更甚,拱手再礼,“那就谢过二石兄了,二石兄也别再少侠少侠的唤我了,与我兄长一样喊我阿青就是。”
刘二石知晓季慕青这是完全答应的意思,便也不再客气,颔首道:
“阿青,那便带着你的兄长跟随我们回寨吧。”
黄崖寨正处横山半山腰处,地势是整个弋阳郡中最为易守难攻之处,只要守住了山口,其余地方便都是断崖峭壁,除了飞鸟长猿,便再无生灵可近。
也是因此,弋阳郡郡兵才拿黄崖寨没有办法。
而寨中人数也有不少,包括老弱妇孺在内,是有近五百人,大概是一个较大村子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