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大多应下,刘虎自然也在附和,“是,就算拼了寨子里所有人的命,也要救下柳娘!”
但也是在此时,一年长者却面带担忧,“要是所有人都去了,寨中岂不是无人看守?若是那些小人趁此而入,黄崖寨将会不保啊。”
刘二石正气在头上,眼中尽是红血丝,朝那人喊道:“他们可是要杀了柳娘!”
那人急忙安抚,“大哥误会我了,我们自然要去救柳娘,但不必所有人都去,大哥带两百兄弟便足够,余下的还要守住横山和寨子。”
刘虎却抢在刘二石之前回道:“两百如何够?祝家既然敢来挑衅,定是做好了准备,他们祝家庄中少说有二四百部曲,我们要是只带两百人,怕是有去无回了!”
那人摆首,“世家部曲哪能与寨中兄弟相提并论,只要谋划得当,定能救出柳娘。
但若是所有人都走了,寨中无人看守,便是给了世家一个大空子,要是黄崖寨都没了,我们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刘二石也在此时稍稍镇定下来,他先是看了看刘虎,再看了看出言那人,点头道:
“李哥说的有理,那我就带两百人去祝家庄。”
但刘虎却不赞同,“大哥要是只带两百人,便是在白白送死,即使世家部曲都是纸老虎,但他们人多,就是耗,也能把我们耗死,还不如带着所有兄弟下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虎见那人又要反驳,连忙再道:“大哥如果不放心寨中,便留十几个兄弟给我,我来守住寨子,若有异动,也好及时派人去告诉大哥。”
此话一出,刘二石便当即颔首,“好,那就让虎子留在寨中,其余兄弟都跟我去祝家庄!”
就在刘二石带着几乎所有寨兵下山之时,阿牛急急忙忙地找到了谢不为和季慕青,“大当家的女儿被祝家抓住了,大当家便带着许多兄弟下了山。”
谢不为和季慕青对视一眼,谢不为便对
阿牛问道:“带了多少人?”
阿牛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只留了二当家和十几个兄弟,其他人都跟着大当家下了山。”
谢不为和季慕青心知这必是刘虎的设计,“我们要去救大当家。”
阿牛一惊,“你们两个人怎么救?”
谢不为和季慕青都没有回答,只让阿牛带他们去找两匹马,在即将离开之时,再对阿牛道:
“阿牛,你带着看管我和阿青的十个兄弟,一定要看住刘虎!”
阿牛诧然,“二当家?”
谢不为面色凛然,“就是刘虎要害大当家和兄弟们,不管你信与不信,都一定要在我和大当家回来之前看住他。”
说罢,便与季慕青驾马穿林下了山。
等他们先去城郊点了一百精兵,再赶到祝家庄时,远远便可见祝家庄前一片火光,间有厮杀呐喊之声传出。
季慕青勒马而停,远处的火光映在了他的侧脸之上,莫名少了几分少年稚气,多了几分威严,“哥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带着他们去救刘二石。”
谢不为知道自己并不能帮到季慕青,便干脆地点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季慕青的目光在谢不为的眉眼处多停留了几息,才带着一百精兵冲入了祝家庄前的战局。
而祝家庄前,早已是混战一片,刀光剑影,鲜血寒光,加上四周漆黑的夜色,此处与地狱也没什么不同。
几百部曲将刘二石和寨兵们围在了最中间,但他们虽数倍于寨兵,可却不能将刘二石和寨兵们完全压制。
刘二石和寨兵们皆显出了以一当十之势,竟反过来将部曲们死死纠缠住。
可即使如此,刘二石和寨兵们却也一时半会儿杀不出部曲们的包围。
甚至,竟是如刘虎所说,世家当真有将他们耗死在此地的意思。
刘二石挥刀砍下一人手臂,鲜血溅了他满脸,但不及他喘息,便又有几个部曲趁机围上,他转刀换手,劈刃而去,一声声惨叫之后,那几人已没了生息。
他咬牙扫过源源不断围聚而来的部曲,俯身再拾一刀,以双刀挥杀,再一刻,他已是满身是血,根本看不清面容。
可即使如此,围在他身边的部曲还是没有明显减少。
逐渐的,他的双臂开始酸麻,而他身边的寨兵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踹翻一人之后,他忽然似有所感,仰首望向了邬堡角楼。
而那里,站着祝岐和几个押着刘柳的仆从。
祝岐确实没有料到刘二石竟勇猛至此,即使这么下去他定能将刘二石困死。
但他所付出的代价一定会比韩家和宋家要多,他便慌了神,连忙带着刘二石的女儿上了角楼。
“刘二石!你要是还想救你的女儿,就即刻停手!”
刘二石动作一滞,便被身后一个部曲用刀划过了肩头,他吃痛一喊,反手将那人的头颅砍下。
再抬头,血面白牙,竟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祝岐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一抖,但他看了刘柳一眼,心下便有了底气,“你要是再不停手,我现在就杀了你的女儿!”
刘二石猛然一震,双刀滞在了半空。
而就在此时,刘柳却突然冲出了仆从的禁锢,奔到了角楼栏杆前,对着刘二石大喊道:
“阿爹!杀了他们!不要管我!”
仆从们立刻上前,但这次,却是用粗长的麻绳勒在了刘柳的脖子上,顿时便让刘柳再也说不出话。
祝岐得意一笑,“还不停手吗?”
“铿锵”一声,是刘二石松开了右手之刀,可左手却仍是持刀,教身旁部曲都不敢轻易靠近。
祝岐冷笑示意仆从将刘柳勒得更紧,“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让你的女儿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