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扶你上去吧,师父。”
“我送你上去就立刻出来,不会在房间里待着.........”
“......不用。”
应淮深吸一口气,轻轻挣脱开他的手。
他蹲下身,摸索着将胖布偶直接抱了起来。
“我让胖布偶给我指路。”
梁士宁:?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便看应淮抱着胖布偶,义无反顾地向听到动静也过来凑热闹的胖三花走去。
梁士宁:........
·
当天应淮一晚上精神状态都不好,一晚上都没有搭理梁士宁,很早就疲倦地睡下了。
——并且临睡前还把梁士宁的枕头给扔了出来。
梁士宁也自知理亏,自觉地将枕头默默地捡进了书房,又回来守着人。
他清楚应淮今天情绪起伏后,晚上睡着后身体可能会不太舒服。
果不其然,应淮睡了没一会儿,呼吸便开始重了起来。
这次受伤对他心肺功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经常半夜因为喘不过来气憋醒,有时候身体太虚弱醒不过来,还会把自己憋的唇色发紫。
但他皮肤又敏感,长期戴着鼻氧管很容易就在脸上留下印子,很不舒服。
梁士宁就一直时不时地注意着他的情况,一有什么异常立刻就能发现。
梁士宁听着他的声音立刻上前一步,果不其然看应淮蜷缩着身子,口唇微张,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单,很明显一副缺氧想要呼吸,却又喘不过来气的样子。
梁士宁熟练地将床头调高了几分,将旁边的鼻氧管拿过来小心地戴上,慢慢地顺着他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
儿,才听到应淮闷咳了几声,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呼吸逐渐轻了起来。
梁士宁也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应淮睡的昏沉,身上没有力气,随着刚才的一番动作脖颈微微后仰,无意识地一点点靠在了他怀里。
梁士宁犹豫了一下,坐到床边,伸手慢慢将人揽住。
半梦半醒的人此时似乎也清醒了几分,他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哑声开口:“.......梁士宁?”
梁士宁低低地“嗯”了一声,只口不提他枕头已经被扔出去的事。
“继续睡吧,师父.......”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便看应淮翻了个身,直接从他怀里落到了床上。
“走开,去书房。”
蜷缩在被子里的人闷闷开口。
梁士宁:........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慢慢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
第二天一早,梁士宁没敢直接去叫人起床,而是做好了早饭准备先等应淮自己下来。
应淮睡眠质量不好,再加上晚上容易胸闷,一般很早就醒了。
但梁士宁今天在楼下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做好的粥都温好了三遍,也没能等到应淮下楼。
梁士宁脸色沉了沉,心中不好的想法控制不住地浮现了出来。
他倏然站起身,快步向楼上走去。
“师父?”
梁士宁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
梁士宁的脸色更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一边按住门把手一边低声开口:“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师父,我先进来看一眼.......”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推开房门,下一秒,神情却忽然一怔。
房间内空无一人。
床上的被子被整齐地叠了起来,没有关的心电监护仪还在规律的发出响动。
唯独没有应淮的身影。
梁士宁愣了几秒,倏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迅速转过身冲下楼,差点和刚进门的郁雾直接撞到了一起。
这几周为了及时知道应淮眼睛的情况变化,宋思澜几乎成了他们家的常客——连带着郁雾一起。
反正应淮一直待在家里,也乐得听他们俩吵吵闹闹。
此时郁雾人还没进来,已经开始絮叨了起来。
“哎,大早上的慌什么啊,梁老师,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郁雾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揽住宋思澜的肩膀,直接将人抱到怀里。
离梁士宁十万八千里远的宋思澜:........
他皱着眉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怕你摔倒,扶你一下。”郁雾笑嘻嘻地开口。
宋思澜:.....呵。
他懒得理郁雾这个神经病,转头望向快步向门外走去的梁
士宁。
“你要出去吗?”
宋思澜皱了皱眉,神情间有些意外:“你不是最近把行程都推了专门在家照顾应老师吗?今天有什么着急事........”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梁士宁匆匆开口:“应淮自己出去了,我要出去找他。”
宋思澜愣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变。
很快,他又迅速镇定了下来:“没事,应淮可能只是想出去透口气。”
宋思澜难得开口开始安慰:“他现在身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在外面短时间走一走没什么问题,他眼睛最近恢复的也不错,你不用太担心........”
但梁士宁却摇了摇头:“不,今天.......不太一样。”
宋思澜怔了怔。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梁士宁却没再说什么,直接快步冲出了房门。
旁边的郁雾看着梁士宁的反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
另一边,步行街上。
应淮听着旁边第三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事吗,星洲?”
应淮其实也没想过会和宋星洲一起出来。
他和宋星洲毕竟差了个好几岁,应淮自觉宋星洲这种还在上大学的“小孩子”是不会喜欢和他一个病殃殃的人老待在一起的。
但他实在是不想在家里继续待着了,收到宋星洲消息的时候,只惊讶了一瞬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此时,宋星洲听到应淮的问话,下意识将头迅速转了回去。
“没,没什么。”
他小声开口,忍不住又偷偷望向应淮:“您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小淮老师?”
应淮勾了勾唇。
“这已经是你问我的第三次了,星洲。”
昨天那件事让应淮有些不太开心周围的人都把他当纸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