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驰穿行在茫茫的大雪中找了雁雪意一夜,这会身上的皮毛都湿透了,又饿又累,冷得打哆嗦。
却连老婆的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德牧向来食量大,周靳驰整整饿了两天,这会饿得头昏眼花,耳朵耷拉,狗腿都站不稳。
他蔫蔫地走在雪地,不知踩到了什么坑,旁边的雪堆一下子坍塌,又将他整个埋进雪底。
周靳驰饿得不行,趴在雪地一动不动,嘴里发出委屈地“嗷呜”叫——
他老婆呢?他的老婆在哪里!?
德牧意识模糊地想。
……
雁雪意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厚重的大雪,一觉醒来就出门散步去了。
他在雪地里一阵狂奔、打滚后,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梳毛,却在途中看到一只狼狈的德牧。
德牧蔫蔫地趴在雪地中,簌簌雪花飘在它身上,将整个大狗染成了白色。
德牧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只极为漂亮的雪豹,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整个身体一蹦三米高——
周靳驰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他怕猫。
虽说猫科动物向来都是犬科动物的天敌,但周靳驰对猫的恐惧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更被说此刻眼前的还是一只如此漂亮的大猫。
要不是心中惦记着雁雪意还在等他这股强大的信念,周靳驰早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雁雪意感受到德牧的恐惧,优雅地远离了它,心想着这里哪来的德牧,便趴到了离德牧稍远的雪地中闭目养神。
等雁雪意一觉醒来,德牧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可它还不忘匍匐着身体一点一点逃离到雁雪意视线之外。
雁雪意蹲起身看它,心想着他这么温和漂亮,这只德牧为什么这么怕他?
周靳驰还说德牧是全世界最聪明、最勇敢的动物。
雁雪意以前没怎么在城市中遇到过德牧,所以信了,现在才知道德牧胆子居然这么小。
以往和周靳驰谈恋爱,他们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都会第一时间拍下来分享给彼此,所以雁雪意此刻的第一反应也是想把眼前这一幕拍下来发给周靳驰。
反应慢一拍地想起他们已经分手。
以后再也没机会把有趣的事分享给周靳驰了。
雁雪意眸中闪过一丝低落,自己低头舔了舔软乎乎的肉垫。
目送德牧爬远,雁雪意回去拿了些昨晚吃剩的烤全羊给他。
德牧爬了半天才远离雪豹,一看到它,全身的狗毛又炸了开来。
雁雪意知道这只德牧胆小,瞥了他一眼,把吃的丢下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目送雪豹的身影彻底离开视线,周靳驰才猛地朝袋子里的食物扑去。
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扒出袋子里的烤肉一阵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吃完,周靳驰才恢复了些力气,变回人形。
他沿着未找过的地方持续往雪山深处走。
终于在临近傍晚时,看到了稀稀落落的几座小木屋。
周靳驰眸中一喜。
这一看就像人类建在雪山脚下的度假村。
雁雪意一定在这!
在发现周靳驰闯入的第一时刻,雪梨和雪飞就变回了人形,躲到家门口偷看他。
周靳驰也看到了他们,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孩,估计是当地居民,周靳驰主动走过去。
他掏出兜里的手机,想给他们看雁雪意的照片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周靳驰又揣起手机,问:“请问你们见过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二十岁出头的男生吗?”
雪飞想了想,长得特别好看,二十岁出头,这不就是雪意哥哥?
于是一个劲地点头。
被身旁的雪梨狠狠拍了一巴掌。
周靳驰迫不及待地问:“他在哪?”
雪梨适时一把捂住雪飞的嘴巴,神色警惕,“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周靳驰道:“我是他男朋友,我们约好一起过来旅游,途中走散了。”
雪飞一看周靳驰长得这么帅就知道他不会骗人,偷偷指了指他身后。
周靳驰顺着他手势转头。
后面不远处有一间小木屋。
周靳驰会意,“多谢。”说完就朝小木屋走去。
雪梨见状瞪着眼睛看雪飞,“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出卖雪意哥哥?”
雪飞道:“他肯定是雪意哥哥那个交往了几年的男朋友,以前我在奶奶手机上看到过雪意哥哥发来的合照,长得就跟他差不多。”
雪梨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也不能说,万一雪意哥哥要跟他分手,好不容易才躲回来的呢?”
……
周靳驰头发乱糟糟,西装也已经湿透,他干脆脱下西装外套拎在手里,又整了整衬衫领子,随意捋了把潮湿的发,才往小木屋走去。
昨天和雪梨、雪飞玩了一天,雁雪意此时正在家中打扫卫生、收拾行李。
突然听到玻璃门移开的声音,雁雪意以为是雪梨和雪飞来了,一回头,却看到满身狼狈的周靳驰。
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雁雪意。
雁雪意惊讶至极,手中的衣物掉落到地。
周靳驰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把西装外套丢到地上,直直盯着雁雪意那张仿佛许久未曾见到的漂亮脸蛋,低头靠到他肩膀,声音委屈极了——
“雁雪意,我没同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