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订婚吧。”
“嗯,好啊。”
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两道呼吸声静静响起。
膝上的书翻了两页,沉浸在其中内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猫又场狩慢一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翻页翻到一半,卡在那、沉默了下。
默默仰起脸,猫又场狩望着脸颊上方正拿着手机在输入什么的人,迟疑开口,
“刚刚……研磨是说了什么吗?”
“……”
难得的休息日与下雨天,没有晨训,早上起床洗漱过吃完早饭后,猫又场狩与孤爪研磨一起待在二楼的书房处理工作。
处理着处理着,窝在豆袋沙发里的孤爪研磨身边就长出了只黑色猫猫球。
同居了快一年,两人都已十分熟悉对方的生活模式。
孤爪研磨视线不动,一只手敲着电脑键盘,另一只手自动伸出,抚摸着身侧恋人的蓬松发顶,带着他躺在自己的膝上看书,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的脸颊。
早已习惯被布丁头摸摸蹭蹭的猫又场狩用脸颊压住乱动、扰乱视线的手,躺在膝枕上继续去翻上次看到一半的书。
他看得太专注,以至于靠着人无论说什么都是不过脑的应付式敷衍回答。
所以,现在反应过来,整个人原地陷入沉默。
“研磨是…认真的吗?”
猫又场狩艰难组织着语言,也不顾手里看到哪儿的书了,一双黑且亮的圆圆猫瞳直直盯着脸颊上方的人。
孤爪研磨拿着手机的手又点了几下,闻言、挪开手,垂下的视线正正好与躺在他膝上的黑发青年对上,他应了声,
“嗯、认真的。”
猫又场狩:“……”
虽然、但是这么突然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而且,这个步骤是不是差了什么,正常人是一步就订婚了吗?!
更何况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同居了、也见过双方父母,走过明路,双方的亲朋也都知道彼此存在,感情什么的也差不多到位了…甚至也官宣过了……
这么看、好像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啊!
心底试图反驳结果却反向将自己劝服的猫又场狩哽住,支棱了半天、默默拿书盖起脸,拒绝对视。
“……就算研磨这么说,我也…”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含混着咽入口中。
孤爪研磨静静看着他,轻声道,“场狩……是在害怕吗?”
猫又场狩一顿,无奈就要反驳道,“当然才不——”
他盖在脸上的书被孤爪研磨伸出手拉下一点距离,露出一双圆圆猫瞳,维持着被遮住半张脸的模样,猫又场狩视线飘忽了下,小声道,
“当然不会是害怕…只是、微妙的有些……”
他说了半天,还是不能确切形容心底的复杂情绪。
形容起来就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无
论怎么去拆去解都难以下手。
孤爪研磨没有催促、就这么等着他的回答。
猫又场狩说不出来,只得放弃。
“因为太突然了吧。”
声音不高,孤爪研磨给出答案,“但是,是认真的。”
他垂下脸,以唇瓣轻轻贴了下黑发青年的眼睛,轻柔和缓地亲着,声音低低道,
“不用担心,我会做完的。”
“不是用不用担心的问题啦……”
眯起眼,被亲得有些痒痒的猫又场狩稍微躲了下,又被捏住下颌轻拽回来继续亲着,像被羽毛蹭拂过心脏尖尖,微微的酸涩与痒意顺着血液游走全身。
他无奈,放弃反抗,微微仰起脸方便更好地被亲、乖乖将自己送入孤爪研磨掌中,
“总之…除了研磨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就算研磨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这样……所以现在这么突然就要订婚,是不是有点……”
“因为不想再等了。”
指腹轻碾着被亲得有些气喘的黑发青年脸颊软肉,孤爪研磨慢吞吞拉开一点距离,给他一些呼吸空间,
“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等了很久,偶尔……也稍微让我任性一点吧。”
猫又场狩:“……”
可恶、居然用这种完全踩中他心脏的语气说话,根本就没办法不对布丁头心软嘛!
真是的……明明是年上却一直在撒娇什么的。
黑发青年吸了口气,视线移转、默默移过脸不与他对视,小声嘀咕道,
“既然研磨这么说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嗯。”
得到恋人应允的孤爪研磨心情很好,手指微动、重又将移过脸不进行对视的黑发青年拨回来,俯身叼着唇瓣碾着亲着,慢吞吞开始碰起了某些隐秘的地方。
他哄着劝道,“场狩,再做一次,好不好?”
猫又场狩整个人顿时迸出想逃的欲/望,头皮发麻。
艰难开口,“昨、昨天晚上不是才做、做过……”
孤爪研磨视线低垂,手已经点着柔软细腻的皮肉,颀长指节灵敏异常,很有耐心地纠正道,
“是昨天晚上,今天还没有。”
“不、那个…研磨……”
猫又场狩试图抗拒,手臂隔开距离,但被另一支手掌握着拿下压在那儿。
很快,黑发青年的声音就湿乎乎的,细细地、夹杂着点微弱的喘/息,被伸出舌头的三花猫贪婪卷着、全部吞入口中。
“……不、不要继续了…”
黑发青年湿漉漉的,水里捞出来的般,吐出口的话尾都夹杂着点颤颤。
孤爪研磨抱小猫一般,抱着他站起来,不轻不重纠正着他,
“是‘要继续做’,毕竟……”
垂下眼的人分开点距离,唇角微勾看着将脸埋在他肩上的猫又场狩,黑发青年似乎害怕被丢下,八爪鱼般整个人紧紧缠上来,
“……场狩是真的很贪吃啊。”
以身饲猫,折腾了个遍。
拿孤爪研磨完全没有办法,猫又场狩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还好那日突然说“要订婚”的人从那天之后就安静下来,似乎只是突发奇想这么一说,说完就结束。
尽管理智深处不断提醒黑发青年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依照布丁头的性格一般都会暗戳戳来个大的。
但看似平静的生活无波无澜,似乎就能这么一直平稳过渡下去的假象还是成功迷惑了猫又场狩的神经,让他慢慢放松了警惕,对恋人并不设防。
于是、三个月后的猫又场狩毕业晚会上,在一众亲近好友、老师、两人共同的前后辈面前,孤爪研磨不声不响地给他来了个大的。
“——我要求婚了。”
“噢噢哈哈哈哈你要求婚啊哈哈哈……啊?”
已成为社畜的黑尾铁朗正端着香槟和旁边好不容易处于休赛期回国的夜久卫辅、同孤爪研磨三人一起聊着天。
突然地、捏着香槟杯杯柱的人平静出声。
一时之间、这个角落陷入卡顿。
夜久卫辅抹了把脸,“……场狩他知道吗?”
孤爪研磨抬起眼,静静看着被后辈包裹的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