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猫又宅。
“场狩,初入高中的学习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
与往常无差的饭桌上,气质温婉的女子关切朝另一旁握着筷子麻木挑起碗内米粒的黑发少年问道。
发色相同的黝黑眼珠动了动,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很好,很适应。”干巴巴地回答,勉强挑起一筷子米饭塞入口中。
当然,如果忽略此刻黑发少年颤抖的指尖与身上浓重的撒隆巴斯喷雾剂的味道说不定这话在此刻还能更有说服力。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报警。
把那群排球部的,尤其是布丁头,都(四声)抓起来!
为避免更多对话,猫又场狩快速清空餐盘,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推开椅子站起身。
“我吃饱了,妈妈。”
猫又夫人闻言,立即叫住他,转身取出伴手礼。
“对了,场狩,你帮妈妈一个忙,把这些送给邻居,记得和邻居好好打招呼哦。”
妇人自然没有错过黑发少年脸上的僵硬与不情愿。
猫又场狩尝试挣扎,“都已经晚上了,不能明天再……”
“不行。”猫又夫人微笑,笑意却无端让人感觉寒冷。
“对了,如果让妈妈发现你躲在外面把伴手礼吃完再佯装无事回来,那这个月到下下下个月的零花钱就全都归零哦。”
……糟了。
端着两盒和果子的黑发少年,沉默立在路灯下与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关死紧的大门两两对视。
被迫出门也太糟糕了。
黑发少年默默揉了揉鼻子,一鼓作气。
好,不就是逼i为e,不就是霸王硬上弓,社恐装社牛吗!
拜访邻居并送上伴手礼而已。
呵,小菜一碟。
长达十分钟的心理斗争后,场狩向隔壁的住宅走去。
抵达门口,余光似乎瞥到门牌上的姓氏,【孤爪】。
莫名眼熟,感觉……有点奇怪。
没作多想,表情淡漠的黑发少年心神全数系在接下来的拜访环节上。
轻叹口气,他还是举起手,礼貌摁响门铃。
等邻居的门一开,他就立刻打招呼,送完东西转身就走,一点也不停留。
不断在心底预演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伴随着门铃旋律悠扬响起,猫又场狩呼吸绷紧,嘴角抿成一个向下的弧度。
第一句要说什么,要是邻居不好相与怎么办……怎么才能最短时间撤退,能不能现在就走。
越想越头皮发麻,纷乱情绪直接投映在了脸上。
他面色微沉,黑得像锅底,看起来不像是来拜访,倒更像是来挑事的。
最起码,孤爪研磨开门后,在看到自家门口站着的面色沉如水的猫又场狩时,第一感觉就是如此感觉。
“……你,没问题吗?”带点不解与疑惑的声音响起。
听到动静,黑发少年正要抬头,旋即在看清开门人的瞬间身体一僵,脑中轰雷作响。
他条件反射猛地后撤一步,肌肉酸痛记忆还未消散,破天荒地情绪外露、发出一声短促惊呼,“孤爪前辈?!”
总算想起先前猫又女士口中轻飘飘带过的‘邻居家的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平素因懒散而下垂的无神双眼骤然睁大,僵硬抬起头扫过门口被余光掠过的铭牌。
【孤爪】清晰可见。
居然是这个孤爪?!
被他造成的大动静惊到,孤爪研磨捏着门把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同样沉默。
寂静无声。
两两相望。
“怎么了研磨——怎么开门那么久都没回……”
由远及近的一道脚步声,来人的声音在看清门口两道姿势奇怪的身影时微妙卡顿了一下。
他有些难以理解现状,挑了挑眉,但迅速挂上猫又场狩绝不会陌生的戏谑笑容。
“这不是……一年级的猫又君?”语气轻佻,黑尾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黑发鸡冠头,焦糖布丁头。
猫又场狩的视线僵硬转动,缓缓叫出另外一人名字,“黑、黑尾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