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下课铃一响,灰羽列夫一推桌椅兴高采烈转过头去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猫又已然站起。

他打出个问号,“那个……场狩,你要去哪?”

猫又场狩正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磨磨蹭蹭穿上,闻言语气恹恹。

“去赴一个…布丁的约。”

他周身气场莫名有些沉重,尤其是提到布丁时颇有些咬牙切齿。

灰羽列夫尝试理解,但理解失败,此刻他更关心午饭。

“那你不和我一起去吃饭了吗,今天便利店有你一直念叨的那款布丁的说!”

猫又场狩“哗啦”一声拉开教室门。

四十五度角仰面望天,他在心底默默为今日注定无缘的布丁悼了声,

“不吃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布丁惹的祸!

灰羽列夫摸不着头脑,“…好、好的,路上小心……”

离开教室,猫又场狩牢记昨日孤爪研磨所说的地点。

与教学楼的人群喧嚣不同,排球馆后面人烟稀少,即使是排球部的部员也很少会来到这里。

平常很少探索音驹地图的猫又场狩四周看了下,馆后是被一片铁丝网隔开的林地,入口处的门上挂着‘猛兽出没’的木牌,树影婆娑,氛围静谧。

这个环境…很适配一些深山老林抛尸案的背景啊。

猫又场狩被自己心里阴暗的想法吓到,默默朝着靠得最近的那颗树移动,并以头抵树干闷闷撞了几下试图以此除去多余情绪。

“……”

“……来很久了吗。”

脚步声一重,刻意放重的踩踏枯枝的脆响,背后兀然有人出声。

黑发少年立时毛骨悚然,曾看过的无数荒野怪谈一一划过脑海,他头顶炸毛浑身紧绷。

眼瞳剧烈颤动,猫又僵硬着转动脖子看清身后之人。

等等……是研磨前辈。

立在树荫下的孤爪研磨眉梢微拧,表情复杂,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也不知到底看了多久。

猫又场狩猛地回神,立即抽手背在身后,结结巴巴道,

“啊…您、您来了,研磨前辈。”

大脑被满满窒息刷屏,一想到自己刚刚犯蠢的模样尽数被人收入眼底,他此刻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黑发少年直接用上了敬语,耳根连带着从衣领口向上的皮肤都泛起羞愧的淡红,他犹豫了下低着头,小小声回答道,

“没有很久,我也……刚刚才到。”

咬了下舌头,猫又默默在心底唾弃自己。

不就是被看到犯蠢的一面吗,他一点都不尴,完全、绝对、根本不尴尬!

哈哈:d

猫又场狩恨不得回到一分钟以前拽着自己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想不开选择撞树。

要不就在这里解决看见的人吧……危险的念头闪过,黑发少年甩了甩头,默默掐了下自己背在身后的胳膊。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始终注视着他的孤爪研磨的眼睛。

孤爪研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了下,并没有在刚刚看见的场面上多作停留。

视线微垂,从孤爪研磨的角度能将猫又场狩整个人都收入眼底。

直切中心,他在紧张、柔软的黑发不安分翘起一簇,视线游移不定,抿起的唇与上挑的眼角,似期冀又似失落。

想到自己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与可能发生的情况,孤爪研磨望着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化、缓缓抬起眼的黑发少年。

他站在树荫下,面上表情晦暗不明。

“……抱歉。”

孤爪研磨理性居上,“我……不能接受。”

“……啊。”猫又场狩发出声无意义的鼻音,呆呆睁着眼,望着面前的布丁头前辈。

孤爪研磨面上划过一丝看不清的情绪,但很快就如涓涓细流汇入静默大海,重归最初的无波无澜。

“……我的回复,抱歉。”

他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又沉默着望向猫又场狩,此刻黑发少年的面上陷入极度的迷茫与空白,似是被冲击过度,难以及时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