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果然又有些想念这两只狗兄弟吵架+毒舌的时候了。

她脑子里一边怀念着当年在西国痛快的除妖(打架)日常,一边下楼随便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当白鳥觉一手一只杯子重新走上天台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随便摆的几个塑料凳、桌板和角落里的风扇不知何时被擦得干干净净,一丝浮灰也没有。

白鳥觉忍不住调侃:“哟,终于忍不住用妖力帮我打扫卫生了?”

银白色长发的大妖很优雅地一扫和服大袖,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现世,太逼仄污浊了。”

那姿态端庄优雅得好似他屁股底下那不是个饱和度超高的亮蓝色塑料凳,而是什么名家雕琢的梨花木坐具。

“讲究人呐。”

白鳥觉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察觉到了杀生丸隐约皱着的鼻子和那时不时颤一下的耳朵。

她怔了一下。

是啊、对于习惯了森林、旷野、山川或是河流间行走的生灵来说,人类城市所谓的热闹与喧嚣才是过于浓烈、聒噪与污浊的存在。

无论是气味声音,还是其它所有,都是。

还真是难为他这只大狗隔了那么老远找来她这里了。

白鳥觉笑着把手里的咖啡推到杀生丸面前,自己则抿了一口手里的这杯感慨道:

“现在确实是比不上战国那时候自在了,城市空气脏、欲|望多、人也吵。不过没事、你要是实在受不了的话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你先回妖界。”

却不想这句话貌似是触动了哪个开关,杀生丸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声音却淡淡地道:

“不必,一些小事而已。”

他说着,优雅地抿了口杯里的咖啡——,

下一秒,犬族大妖俊美无双的面庞上,顿时皱成了一团:

“什么时候你竟沦落到连此等污浊之物都能入腹?!”

“噗哈哈哈哈哈哈——!”

成功逗了人一把的白鳥觉笑出了声来,但还是听出了杀生丸别扭话语中的关心,

“带你尝个鲜而已,”

她弯了弯眉眼: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咱们的杀生丸殿下竟然这么坦率了吗?还是许久不见想我了?”

杀生丸却只是抿唇不说话,一双金色的妖瞳简直都快成刀子了,看向女人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白鳥觉失笑:“其实真算起来,我倒是刚回到现世不久,也就三四年的样子?当初探查到妖界和人界彻底分开来了的时候本想顺道去看看的,然而那时被其它事情给绊住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含糊:

“后来嘛,如你所见。”她的手指点了点下方的屋子,

“别人托付给我了新的幼崽,自然就有些脱不开身。”

杀生丸颔首,貌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并且很大方地表示:

“我可以寄放些妖力在这里,相信有我的气味在,没有杂碎胆敢接近他的。”

白鳥觉翻了个白眼:“现在也不会有,都末法时代了。况且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她笑眯眯地反问:

“我照顾幼崽有多负责,你不是最清楚了?”

杀生丸:“……”

看着亦师亦(损)友的女人脸上露出的揶揄,杀生丸难得被噎了一下。

下一秒,他很是硬核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正事来:

“咳,我当年偶然感受到失踪已久的四魂之玉的气息,便一路从妖界追踪至现世。不料恰好碰上了那栋屋舍爆炸,残留着四魂之玉气息的对象已死。我便尝试用天生牙招出他未散的灵魂出来问个究竟。”

白鳥觉问:“对方是不是半长发、紫色眼睛,穿着身蓝黑相间的制服?”

杀生丸颔首,

“但天生牙没能把他成功复活。”

“在斩杀了冥界使者后对方的灵魂并没有马上出现,只是躯体上的伤势恢复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管。”

他思索道:“今天也是天生牙感应到对方再次异动,我才被惊动。不过这个人类目前的所在貌似是个把守严密的屋舍。我作为妖王并不能太过插手人界的事物,就顺便来了你这里。”

白鳥觉无情地戳穿:“什么不能太过插手人界?我看你是想说现代不能随意杀人了吧。”

杀生丸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

白鳥觉摇了摇头:“算了、我懒得问你这狗鼻子是怎么一路找来我这里的了。”

“你就说,对方有对那个人类造成什么伤害吗?”

杀生丸仔细思索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只见到他们围在那男人床前,他周围也只有些微弱的血腥味。”

白鳥觉闻言,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

非法实验?特殊研究机构?

麻烦了,得赶紧把人捞出来才行。

然而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在棺材板上反复横跳确实是件大事,不然她也不会把天内理子丢去500年前的战国避风头。

可她总不能把萩原队长一起打包丢去战国吧?

况且对方隐瞒了萩原研二活着的消息,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她如果贸然介入,说不定到时又牵连出来一连串的麻烦事来。

她可不想随便点个任务标记就变成没完没了的大长篇!

白鳥觉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挥手道:“好了。把具体地址给我,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杀生丸愣了一下:“具体地址?不能直接过去吗?”

白鳥觉才想起来这个刚从妖界过来的千岁大妖大概也不会去记哪个町市哪条路又是多少号。

她不禁扶额:

“好吧,我们快去快回。明早还要送悠仁去幼儿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