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一抹温热摸索着箍住他的指尖,景元迷迷糊糊反握回去,陷入梦境。
他在一片毫无温暖,满是威严的金光中,看到一片焦黑的土地。
像是上帝视角一般的俯视角,焦土上唯一的活物是个面色灰白的黑发青年,在遍地残垣中显得有些渺小,外形看上去十分憔悴,并不宽大的衣物因为他消瘦的身形变得空荡了些,一条胳膊血流如注,染红了半边身子,景元认出那是刀伤。
过久没有打理的黑发长了许多,潦草的被他就着血抹到脑后,他抬头望过来,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和一双猩红空洞的眸。
“还有最后一个。?
景元无法得到答案,面前的世界泡沫般被戳破,他的眼前重归黑暗。
他是被疼痛唤醒的。
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就是一张憋红的脸,瞪大着绿眸看着他,景元恍如隔世,再次确定了那并不是梦。
因为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青年每一声叹息,每一个字都没有忘却。
腰部骤然加重的疼痛令景元清醒过来,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张开了手臂。
木渊从令人窒息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大口呼吸了两下后,反手拎起自己的枕头,冲着景元的脸一通狂嗨:“你丫——咳咳咳……你要勒死我吗?!”
景元抱头挨揍,还好是软枕,砸不死人,要是丹枫家里那种瓷枕,景元怕是有命睡觉没命走出木渊家。
外面天都没亮,木渊狠撒了一通气,丢开除了蒙脸外没有半分杀伤力的软枕,打开床头灯,进行盘问:“梦见什么了你?!”
景元捂着脑门跟着坐起来,白发垂在胸前,记忆画面一一涌现,他也跟着冒火,咬牙道:“你猜猜看,绝对是惊喜。”
“我只感觉到了惊,哪里来的喜!”
“好巧,我也是。”景元面无表情,放下手,“我梦见……不,我看见,你说要把整个宇宙都拉来给我们的葬礼作陪。”
木渊火气还未消,就这么定格了。
这是他最不想让景元知道的一面。
景元眯起眸,缓缓逼近:“你瘦成了一具骷髅,半边身子都是血,还单枪匹马把一颗星球毁了。”
木渊气焰节节败退,悉数缩到地底。
景元咬牙切齿:“你还抽烟?你怎么这么能啊?!”
这个关注点好像不太对,木渊勉强镇定地想,最后一条突兀地好像白面饼上挤了一截巧克力酱,还是过期好久的。
虽然他更想知道景元怎么突然开了天眼,但求生欲驱使着木渊首先对灯发誓:“我这几年绝对没抽过,看都不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