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预言家的天赋在。
卜者还要夜观天象掐算推演呢,他头次跟木渊扯谎,愧疚感的芽都没萌出来一大早就被他师父一个通讯坐实了。
“带着你所在的小队,去长乐天扫扫,仔细点。”
景元三下五除二套上制服,尽量让声音不那么有气无力:“好嘞师父,放心吧,漏不了任何一个死角,孩子要真在我那片儿,掘地三尺也给他挖出来。”
找孩子这种事儿都是要争分夺秒的,景元换好衣服,昨晚上回宿舍翻来覆去半宿,才睡了两个小时,冲进浴室拿冷水啪啪啪啪往脸上一顿招呼就跑出去了,和同样看似精神抖擞实则头盔下脸没洗牙没刷的云骑们碰头的时候,下巴还往下嘀嗒水珠儿。
白发骁卫抱着一柄长剑:“走吧兄弟们,谛听也一起带上,掘地三尺去了。”
长乐天广场的装饰还没撤下去,带着闪片的花色绸缎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艳丽的彩光,放眼望去,居民区那边能看见零星穿梭的地衡司工作人员挨家挨户敲门走访,各个手里举着一张照片。
看上去五六岁的胖娃娃抱着比他高一个头的金色大胖锦鲤,照片是孩子爹娘提供的,不出五分钟,出来找人的云骑叔叔们手里人均一张影像图。
景元连别人家大门口的菜缸子都掀开盖子去往里瞄,就差去翻下水道了,忙活一整个上午,日头正中的时候和捏着照片到处对着空气比对的地衡司的人对视一眼,交流情报。
青年推推黑框眼镜:“有线索吗?”
“没有,就差擅闯民居了,你们那边……”
黑框眼镜指了指脸上的巴掌印:“擅闯民居也没有。”
景元:“……”
黑框眼镜有气无力:“刚听见后头那屋传出来男孩哭声,特凄惨,喊着要找妈,我以为是那孩子遭受拐卖……结果是他小姨给他搞私教正在体罚,对方以为我入室抢劫。”
景元肃然起敬,好强的正义感。
但不带脑子。
那哭声景元也听见了,当即扒拉着人家院墙,鬼鬼祟祟从窗户往里头看,不到三分钟就从画面以及谩骂声中勾勒出悲伤往事和前因后果,都不用继续听就知道这家不是目标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