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突然感觉自己曾经的想法,曾经所做的事情,一切都好像变得可笑起来了。
薛砚看着神情怏怏的黛玉,温柔开解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呀,姑娘还想做什么?咱们马上不是要回扬州了吗?”
见黛玉依旧不说话,薛砚反握住黛玉的手,道:“姑娘,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结局的,你已经做了在当时你认为最好的决定,就没什么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当权者生杀予夺,便如我们普通人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姑娘又何必因为他们而自伤呢?”
黛玉看向薛砚,道:“雪雁,我有时候,感觉我们之间的心很近,又感觉我们的心很远。我所了解的,都是你曾说与我的,与你相较,我只能算得上一知半解,可即便是这样,我有时候也会觉得痛苦,可为何,我从来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呢?”
薛砚闻言,低头一笑,痛苦?从一个文明开放的世界来到这,起初她是兴奋的,可身份的天堑,让她明白,在这个世界里,她的性命是可以被随意处置的,她本人的想法是不重要的。若不是黛玉亲近信任她,或许,自己的命运要比现在还要难过。
“或许这就是认命吧,只能竭力保住自己的本心不受侵扰就足够了。”薛砚叹道。
听了薛砚的话,黛玉却没有被说服,道:“可是雪雁,我不想认命。”
“那便不认,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也不是轻易就认命的人。”薛砚笑着说道。
听着薛砚的话,夜色下黛玉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道:“你不过略长我几岁,少在这端起一副长辈的架子。”
薛砚听了,也笑着同黛玉求饶。
与黛玉打趣几句,薛砚便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林家的人就整理行装,只待主人家发话,就可启程离开了。
林如海与贾敏同坐一乘,林修谨与黛玉和薛砚坐一辆马车。
林修谨见几人坐在马车上相顾无言,便主动挑起了话题:“父亲的意思是,先去并州的云台书院,若赶不及年前回扬州,留在并州过年也不是不可。”
黛玉听了,点点头,又想起远在扬州的家里还有一对弟弟妹妹,道:“这次离家这么久,也不知澜儿和窈儿还记不记得我们?”
林修谨听了,也只回答道:“澜儿和窈儿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自然是记得的。”
黛玉听了也跟着笑了笑,道:“明年就要乡试了,等过了年,时间也就快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修谨见黛玉关心自己,低垂着头有些羞赧,道:“书塾的先生说我没问题,可我自己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想着若是不行,再等三年就是。”
黛玉听着林修谨对自己的安排,点点头,道:“这些你自己拿主意就是,这会不是去拜访杜老先生吗?若是能被收为弟子,教导半年,怕你也就有信心了。”
林修谨闻言却只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在书塾中,就听到同窗说起杜老先生的大名,听说脾气极其古怪,只要不合眼缘,哪怕再有天资,再如何勤奋都不肯收。我这会去,怕是人家也不一定收我。”
看着林修谨这副畏难泄气的模样,黛玉笑着安慰道:“不管结果如何,咱们先去试试就是。”
林修谨听到黛玉的话,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正当林修谨郁闷之际,余光却瞥见一旁坐着的薛砚在专心地吃着豆儿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