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正了正衣冠,他梅里溪可不是吃素的,若是一千刁民都震慑不住,那他这个顺天府尹也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杨帆已经喊不出声音了,那个铁皮话筒也交给了一个布衣愤青。那破落嗓子,口号喊得虽然没有杨帆煽情,但也激情昂扬。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杨帆接过小愤青递过来的铁皮话筒,“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良民,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事,都要遵守大明律法,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们说,对不对?”
“没错!杨小弟说得没错!我们是来平息内乱的!”人群的声音再一次激愤起来。如果不知道几个月前,坐在茶摊、酒楼里,谈论西北这帮野蛮人,死有余辜的也是顺天府的百姓,杨帆真的以为大明的百姓觉悟是如此之高。只不过,他明白,这些所谓安抚民心,平息内乱的百姓,大部分原因是被他蛊惑过来的。
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他们都有一颗满腔热血的爱国之心。没有一颗爱国心、民族心,也不会跟着杨帆聚集在顺天府门口。
“大胆暴徒,竟然敢蛊惑民心,聚众闹事,来人啊,将那贼子拿下!”梅府尹一出衙门大堂,便看到杨帆拿着话筒对百姓呼喊,便知道此人便是头头。所谓擒贼先擒王,梅里溪相信,只要这人落网,这场暴乱也该平息了。
“等一下。”杨帆喊道。
“怎么,你这贼人还有何话要说?你可知蛊惑民心,肆意造谣,是什么罪吗?”
“按明律当流放三千里,发配充军。”杨帆道。
梅里溪一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无心一问,这个少年居然可以出口便是熟知大明律法。有些不简单,便道:“既然知道后果,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人,绑了他!”
“慢着!”杨帆一礼,用沙哑的嗓子道,“府尹大人,我等前来请愿,一不伤人,二不斗殴,不知道大人您那里看得出是聚众闹事了?您看得到我们这些良民拿武器了吗?您看到我们扰乱秩序了吗?”
梅里溪被杨帆连珠炮弹问的一愣愣的,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扫了一眼上千百姓,人家齐刷刷地排着队,出了呐喊抗议,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确实不像是……不对,差点被这小子忽悠了。
梅里溪回过神来,眼神犀利道:“舌尖嘴利的小子,你以为本官就是这么好欺骗的吗?若不是本官出面,指不定现在整个顺天府衙门已经被你们这帮暴徒拆了。”
“呵呵,大人。那是您的臆想。您这么武断地下了结论,似乎不合适吧?”
梅里溪眉头一皱,现在指挥使的人马还没到,如果真惹怒这群刁民,恐怕自己真的要丧生人脚之下了,便虚以委蛇道:“不是聚众闹事,这么多人聚在衙门口是干什么?总不是来散布的吧?”
“哈哈,大人不愧幽默风趣。这衙门,当然是来告状的。不然还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