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再招点人呢?店里店外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厨娘拿过一个黑釉敞口壶,从一边黑色的酒坛中舀出酒来,呢喃道:“招了有什么用呢。过不了三天,又要被官人骂走,还不如就这样呢。辛苦是辛苦点,至少听不到他的碎语。自个儿辛苦就辛苦点。外边那些客人啊,也都是几年的老客人了。也习惯了店里的规矩,吃什么都是自己随意来厨房拿。公子您刚到聊城吧。”
杨帆点头一笑,道:“你家官人都骂伙计什么?为何赶了一拨又一拨?”厨娘摇头轻笑一声,“说不出怕公子您笑话,我家官人啊,呵呵。他呀,招来的伙计,要能够对得出他的诗句对联,有时候还要出几道算术。你说,这些伙计。能识几个字,算得清账就是招到个宝了,还要求能吟诗作对,这不是鸡笼里找凤凰。一手鸡毛嘛。”
杨帆眼皮一跳,对于这位店主人更加好奇了。找个伙计,还要能吟诗作对不说,算术都要精通。人家都有这本事了,还来当你家伙计吗?活该一辈子找不到伙计。
“客官,您的酒。”
“哦。好。”杨帆接过酒。走出厨房,便看到那边两桌人,已经开动了。他将酒替卜老道和朱启斟上。然后和陈王廷、行之三人坐在一桌。卜老道端着酒杯转过头来,笑道:“可以啊,连评书都在吹拉弹唱你的事迹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你被削爵的事情,某些人一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到时候昏庸无道,坑害贤良,啧啧。这招真是毒。”
杨帆眉头一挑,故作惊讶道:“真是这样吗?”
“不信自个儿听。”老道幸灾乐祸地努了努嘴。
一侧桌上的两人,正在剥着花生米,唠着嗑。“听到这评书啊,在下就想起去年传遍大江南北的那首词。梁兄,你知道吗?”
那人吐掉唇上粘着的花生衣,道:“你都说传遍大江南北了,梁某人如何会不知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话颂着,就让人热血澎湃,为之一振,果然是上过生死战场的铁血人物。”
“也是,那些只会卖弄词骚的文人迁客,确实没有这一股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