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寺为何会出此狠手,他有些疑惑。密信紧握在他的手中,一口长气呼出。人影消失在山头。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声玉碎声伴随窗外的莺啼,惊起了一丝波澜。女子拾掇起断裂的玉簪。门外刚刚打来水的红玉闻声慌忙跑进来,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徐蓉,担心道:“小姐,没事吧?”
徐蓉微微一笑,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嘶”碎玉无端刺破了徐蓉的指尖,一点血珠落在青白色的玉上,沁了进去。玉本圆润。奈何无端染血,不知何故。红玉握着徐蓉出血的手,小心的按着,道:“定是这几日老爷催得太紧了。您怎么不和老爷说呢?你和杨公子……”
徐蓉的脸有些苍白,已经赌气一天没吃饭额她,头确实有些昏沉沉道:“爹爹何尝不知道。他就是想拆散我和杨帆。”她脸上留下一滴泪,然而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做女儿的,怎么能反驳父亲的话呢?她只是盼望着,盼望着杨帆能够早些归来。
方溢儒昨日晚与一干庐州官僚在明月楼饮酒作乐。他来此为官不满一年,便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两淮盐运转运司。差事肥美,是个实差,自然让人羡慕巴结,让这场酒宴多了一丝政治色彩。
庐州月光。那个消息不胫而走,令昨夜的酒会更加得尽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多嘴的人,传出杨帆身亡的消息,连方溢儒都知道了。长笑三声,饮酒登上了明月楼的高台。听说方溢儒那晚笑过之后,哭了好久。不知哭什么。
最晚听说这个消息的,应该是孙承宗了。双脚还放在铜盆泡脚的他,当接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的时候,竟然忘记了穿鞋匆匆跑出房门,过了半响,才察觉过来,有些疯癫地重新跨进屋子,那手巾擦拭着脚,痴呆道:“死了?死了……”
一群看似毫无关系,却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罗网网罗过来的,为了一个失踪的人,喜怒哀乐。甚至,很多人都是素未蒙面的。总之,目的不同的一群人凑到了一起,偶尔相互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但不会停下来。地上的小蚂蚁见面总喜欢停下来,用触角相互触碰一下,来彼此交流一番,而天上的雄鹰,从来不会拿翅膀相互接触,鹰,有鹰的规则。
夜至,依旧星辰。紫微星如同一颗璀璨的蓝宝石,格外明亮。都说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可是肉眼实在难以辩驳出那满天的繁星是否在闪动,唯独一颗,忽明忽暗,闪地老眼昏花的老太婆都可以看得出,它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