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林宿老指着欧阳休大骂：“长江后浪推前浪，要不是前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会被你拍在沙滩上？老朽怎么能被你抢去了天青猴儿葫？罢了罢了，就当老朽给孩子点小礼物就好，可你还拿出来炫耀，真想气死老朽不成？”

欧阳休鼻子一横，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学林宿老站在黄花木椅子的靠背上，低头看了看比他还高的椅子，两只小短腿往下一滑，正好坐在了椅背上。他的脚丫子垂在阿古的肩膀，踢踢踏踏的，搓弄阿古肩膀上的三爪蛟龙的爪子。“诱人以利，利必趋之。你小子应该知道80亿册学说对老朽的意义，许下如此重利又是为了什么？老朽不想出面也是应当，如此重利，怕是老朽现在的身子应付不来。”

“世人求权，求利，求名，求财，你小子全都不缺，又是想从老朽这里得到什么？老朽听说残熊道的少司命大笑着离开井楼，之后一副给自己办丧事的样子，你找老朽，怕不是为了熊无缨吧？”

阿古头也不回地说：“宿老明鉴。”

“提也休提，佛门强者如云，势大如海，我大唐虽然繁荣昌盛，却也经不得这般内乱。你别想佛主给老朽面子，那老倌儿软硬不吃，端得是个极难相与的人物，他说熊无缨不杀你全家死绝，那就必定全家死绝了，老朽无能为力。”学林宿老伸手拍拍阿古的后脑勺，笑眯眯地讲：“再说你也不欠熊无缨什么，他要杀你，也得过得了我儒家这关才行。要是他敢出手，放下龙袍的那一刻，想来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了吧？”说话间看向欧阳休，只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阿古耸了耸肩膀：“我还真不信有人软硬不吃。”

“文町佛就是如此。要说软，佛门宝物无数；要说硬，老朽要是状态正常还能碰上一碰，现在......”学林宿老苦笑了一声，拍了拍柔嫩的小手：“你也看到了老朽现在的情况，文町佛也是老相识了，老朽什么时候状态不佳，什么时候落单的话可以被杀掉，他比谁都清楚呐。”

他跳下椅背，站在阿古的面前，阿古坐着也比他高了一头，他只能抬头仰视着。可是这个‘小童’的眼眸闪着智慧的光，那是几千年的经验积累，被他仰视着阿古好像站在一个巨人的面前，仿佛不是被人仰视，而是他伸长脖子抬起头，都看不到人家小拇指的那种渺小。

阿古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现在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宽大的椅子也坐不住了。学林宿老的笑容越来越大，来自经验智慧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他等着阿古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阿古蹲在地上，等着阿古抬起头来仰视他，然后把80亿册学说双手奉上。

他相信自己解决不了事情没人能解决了，包括这个能耐挺大的小子。可这时阿古忽然问了：“听说您老的学说是《寰宇纵横》，囊括了包括大唐和所有小国在内，能让大唐千秋万世的法门？应该不会比《怒法红尘》差吧？”

学林宿老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却是笑呵呵地说了：“要是按你的标准来讲，我的学说就是远超一品的分类，你说好还是不好？”

“那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