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想要利用你？”上官靖嗤笑一声，背对了女鬼。

“我很少会对杀人作恶的鬼怪晓之以理，今天是个例外。我不是鬼君，你没有让我利用的资格，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真正意识到自己出现的症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你丈夫的魂魄见上一面，让他看看你现在做了些什么，还有你尚在人世的女儿，如果我说你的做法早已在无形中牵扯到那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的话，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我的女儿？你想怎么样？”女鬼终于动容，满是戒备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失措。

“大道终究是平衡的，你种下的因，你无法偿还，总得有人还。它总是会以别人无法预料的方式，悄悄在别人身上应验，况且，可以肯定的是你已经无法偿还了，至少，你还不够。大道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当然也很公平，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原因，言尽于此吧。”

上官靖说完眼神也开始飘忽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鬼终于不再冷漠，眼神复杂。此刻的她看起来似乎不再是心狠手辣的恶鬼，更像是为了家庭操碎了心的普通家庭妇女，人鬼殊途，更平添了几分凄凉。上官靖心里知道，她已经悟到了。

半晌，女鬼终于开始哽咽起来，满脸倦容，看起来悔恨极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再像先前一般被强权压迫，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大师，我错了。”她朝着上官靖的方向，扑通磕了一个头，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我对不起我的丈夫，对不起我的女儿，更对不起我害死的两条人命啊。”

女鬼说完，再次向上官靖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地哭诉了起来。

原来，导致她投河自尽，被鬼君利用杀人报复的源头，终究还是这家黑心的医院。

她说，这医院所有的医生都被悉心教导过，根本不以病人的实际出发，甚至根本就对国家的法律置若罔闻。同当地权力部门勾结，遗害一方。大量使用劣质医疗器械，医院领导连同黑心医疗器械厂家，吃拿卡要，置病人的生命于不顾，以最低廉的价格购进器械和药品，再高额用给病人，徒增黑心利益和病人的痛苦。

有效的医疗手段冠以天价，无效的医疗手段比比皆是，从中谋取暴利。甚至小病拖成大病，百般阻挠病人转院……

自己的丈夫原本可以不用死，如果院方早点同意自己转院，如果救治的医生能够凭着法律制度和一点良心，如果没有那些私自脱离医保并且远高于市场价格的天价药品，如果没有官商勾结的黑幕……这一切怎么可能发生？

没有人打断她，就连一度要出手伤人的黑无常，也只是静静的倾听着。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声泪俱下的女鬼在轻轻的抽泣。

上官靖轻叹一声，转过头慢慢道：“对错难分，根本没人能说得清。要我说，各行本分便是对，不遵规则便是错。大道没有对错，我们只负责执行……我再问你一遍，你现在还恨这个世界么？”

女鬼眼神越发清明，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决定，我不作评价，是非自在本心。”

上官靖顿了顿，又道：“你打破了游戏规则，我们来处理；他们坏了规则，我相信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却不再会经过我的手，更不是由你来决定，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