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诚说了句不要脸的“葫芦话”,他端着茶盏喝了口水。
“另外,我觉得一个功考辎重司处理将士升迁还有大军后勤太烦累了,干脆这样吧,近来百代出了不少力,你们两个各牵一头,把所属人员分分,靳准就主持功考司,至于百代你……”
夏诚说到这儿,心里又想到了吴公九的郴州背叛,心中不舒服起来,他止住了话,原先的打算不想怎么说出口。
“这样,百代,你暂时把辎重司的担子担着,弄出一个架子来。”
但夏诚最终还是没有沉默多久,勉强承认其能力的说了出来。
吴公九眼巴巴的低头期待了半天,但夏诚说话的忽暂停沉默,又接着冒出了个“暂时担担子”的话,明显夏诚是无人可以可用,只能捏着鼻子任命了自己。
话里意思是——要是随时有替,就会把自己替掉?
难道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吴公九心里就不服起来,他还想着更进一步,现在这种管理上万人的后勤保障,甚至可以决定驻军地方的民生政治,这本不就是他原本这个读书人最初想走的仕途目标吗?
“应该找个机会弥合间隙,拔掉自己和夏小子之间的郴州的那根刺!”
吴公九心里慢慢念着,心道:不然无论什么时候,自己再辛苦出力,到头来,也落不到好去。
他这边开始琢磨夏诚喜欢什么,案后的夏诚又发了话:“招兵这块,靳准,你挑着点大梁,派人盯着点,要求就四个字,自愿从军、老实本分,最后一条——要是穷人!”
夏诚顿了下,继续道:“募来的兵员调拨要及时发送各部补充,所需衣用物资及器械”
“是!”
听着靳准掌管兵员招募及军内中下将佐功考升迁,吴公九更不是滋味,在郴州以前,这原本应该是他的管辖。
“百代,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打下一座城池,要给当时的弟兄们一套新军衣,要入赣州了,现在许多人鹑衣百结、短褐不完的,许多人至今把我们当成山野土匪,而不是打天下的军队。这样如何引得人才报效呢?自然是躲也躲不及,一昧的抓读书人也不是办法!
你去筹集布料,制成数千套衣服来穿,不求全有的穿,但起码要像支统一队伍的样子来。”
“是,但诚哥儿,不知道您对军队的衣服,有什么要求区别?如果太烦絮,我怕费时日功夫。”
“现在只要方便打仗,不要长袍长摆的,打下赣州以后再细作分化,现在简洁为要,只是入赣后要一个肃整模样。”
“是!我即去可布置安排好!”
“今日没有其他事了,你们下去吧!另外,天成,你把我让你安置好的那个“神铳手”叫来。”
靳准、吴公九二人退下,各去处理事情,侍立一侧的李天成也抱拳领命下去,不久带来了安置的那个会制“猛火药”的老铳手刘盏堂。
刘盏堂指节粗大,手足无措的被孤零零的单叫请他一个进得堂厅里来,本就是审案的县衙大堂,进厅看着坐案后的黄袍小个子、面上有莫名笑的夏诚,他内心开始有些慌乱不安。
“给刘师傅找个座位,让他坐下说话,天成,顺带去给沏碗茶喝!”
夏诚显得很客气,甚至亲自站起身来示意着。
本一侧的李天成听得夏诚的吩咐,则有些不悦表情,好像是因为自己给一个原本手下如此规规矩矩,倒有些折辱了他。
等李天成粗手粗脚的去侧厅好容易端出一杯茶来,有些不忿的态度使得夏诚也看出来了,有些侍奉伺候人的活确实不应该让自己的亲兵队长去干。
他才发现日常处理生活烦杂事务中,自己身边少个办事伶俐的小厮。
这事暂时压在心里,夏诚对着面前的刘盏堂继续道:
“刘老师傅,请你来,是想让你自军中选出十几个人来,我有心弄个匠司营,里面有火药口,既然你厦门进过清妖火药局子打过下手,想来是有经验的,我希望你能够能将“猛火药”这块弄起来!”
刘盏堂老实本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像要自己去当官?
“成不成?给个话啊!”
夏诚看着眼前这个中年末端的、脸颊沧桑的汉子,没有想象中的感激涕零,反而正一脸心思的暗自寻思着自己能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