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弯了弯嘴角:“所以——可以答应我吗?”
周雁轻垂下眸去,他很想马上答应,但他没法忽略刚才接吻时脑子里陡然生出来的一个猜想。他无意识的抠着自己的裤子,低声问宋郁:“你看过我的日记本对吗?”
宋郁承认:“嗯,你被周邦打伤住院那晚看到的。”
周雁轻平静地点头,是他早已猜到,但一直不肯直面的答案。
沉默了很久,他才又艰难地问:“那你已经猜到我是怎么死……怎么来到这里的是吗?”
尽管周雁轻在下意识说到“死”字时马上改了口,但宋郁在听到那个字眼时心脏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深吸口气干涩地“嗯”了一声。
周雁轻始终低着头,不敢去面对宋郁的视线:“那你或许是因为想感谢我?又或者对我感到愧疚……”
“不是。”宋郁立时明白了周雁的意思,果断地打断他,“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确实感谢你,对你也很愧疚,但感谢是感谢,感情是感情。”
周雁轻下意识抬头看着宋郁,表情呆若木鸡。
宋郁抬手,抚了抚他鬓边的头发:“当你跟我说‘请相信我’时,我开始信任你,当你跟我说‘如果你不想去疗养院,我帮你去’时,我有点感动,当你跟我说‘你才是最无辜的’时,我已经心动,当你跟我说‘我们回家时’,我已经爱上你。我是一点一点被你的善良、正直、坚韧等等所有的模样所打动,并不是因为别的。”
说出的话好像明确了每次心理变化的节点,但宋郁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是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周雁轻。
也许在是海岛上,周雁轻坚定地挡在他和韩晋之间时,就已经喜欢上了;也许周雁轻和同学聚餐醉酒回不了家,他心急如焚去酒店把人带回家时,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分辨不出来。
一开始他是怀疑和戒备的,因为怀疑,所以时不时地观察揣摩,目光总是牢牢地锁定在周雁轻的身上。
朝夕相对之下,周雁轻的细心、关心、用心,他都看在眼里,他越来越依赖周雁轻。依赖周雁轻在他发病时温言细语的安抚,依赖周雁轻的随时随刻的细心体贴,依赖周雁轻对他毫不掩饰的偏袒,等回过神来,眼中心中便只装得下周雁轻。
依赖是感情的温床,他早已在这种依赖中放不下周雁轻。而现在,他希望自己成为周雁轻以后的依赖。
“周雁轻。”宋郁郑重地叫了一句,“你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我,能不能接受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