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明了，苍白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发着刺眼的光芒，洁白的鲜血覆盖了遍布青石地面的血迹，人们一个个面色麻木，拖着早已经僵硬得如同石头一般的尸体，不住往城外而去。

牧坎是为数不多幸存的城卫军将士之一，他在今天早上，便被柯雪提升为城卫军的总统领，他上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将所有牺牲的城卫军和百姓都统计记录在案。

这是一个无比繁重的工作，油漆是牧坎看到那一具具毫无生机的面孔，还是自己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他的心，就猛然被攫住了，一阵阵抽疼。

“天湖城还有未来吗？”

牧坎抬起头，冰冷的雪花落在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他的眼里充满了迷惘。

“统领！”

一个才加入城卫军不久的新兵蛋子前来报道，牧坎回头看了看这个幸运的家伙，七级武者，这在城卫军里，仅仅是一个入门级别的程度，但这个小子，却比那些精锐士兵都要幸运得多。

“你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更需要同伴彼此间的慰藉，牧坎的口气都少了一些往日的严厉。

新兵有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兄弟们的尸体都已经堆不下去了，我们是不是……”

牧坎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悲恸，他缓缓走到新兵的面前，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叹道：“不管那么多了，就地焚烧吧！”

新兵鼻子一抽，低声道：“是！”

广场上，尸体堆得如同山高，周围站着数百名抽泣的男女老少，大部分的尸体，都被踩踏得面目全非，但还是可以通过服饰来辨认出身份，幸存的家人在尸体堆中找到了可怜的孩子，不由啕号大哭，哭声感染了周围的人，顿时，感同身受，不由哭成了一片，浑身是伤的城卫军们，纷纷跑过来，宽慰人们，又将尸体给摆放好，男子们强忍着悲伤，将一叠叠的冥币撒向天空……这一幕，仅仅是天湖城的一个缩影。

“天湖城的百姓原有二万七千八百六十四户，共十一万九千零四十四人。现存七万七千五百四十八人，但户数仍有二万一百九十六户。”

水青痕捏着手下提交上来的登记册，面无表情得同柯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