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赵大海拉着船头的缆绳，半蹲式地坐着，开渔船的是刘斌，今天钓鱼自己是主力，开渔船得耗不少精力，能省则省，海面一片漆黑，涌明显比昨天大了很多，渔船往前行驶的时候，船底撞在一个接一个挤过来的涌上，发现“砰砰砰”的声音，船头飞溅起来的浪花老高，不时下雨一样打在身上，不是穿着雨衣的话，肯定早湿透，尽管这样，海水不时从雨衣领口流进来，湿漉漉非常不舒服，看了看周围，灯光非常少，海里面的涌越来越大，出海的渔船少了很多。

赵大海没有说话，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渔船速度慢下来的时候马上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不觉到了钓点，天色没亮，一片灯光，来的渔船已经不少。

“大海！”

“现在开始？”

刘斌抹了下脸上的海水，涌太大，赶过来花的时间有点长。

赵大海仔细看了看海面，有涌但没有水流，今天来得早一点，潮水没到，琢磨了一会，换了一下手，驾驶渔船慢慢地开到一个地方，这是第一天流水的流尾的位置，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一个涌浪过来，狠狠地挂了底，这里肯定有结构，别的渔船全挤在流头的位置等潮水，没有必要干事情，与其空等，不如在这试试能不能钓到鱼，而且，这里距离流头渔船聚集的地方远，一旦钓到鱼，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用担心有渔船涌过来。

赵大海调整好位置，渔船交回给刘斌，控制好不要离开。

钟石柱、雷大有和刘斌看了看远处停在流头等潮水的一堆渔船的灯光，心里觉得有点古怪，他们知道如果是自己几个人的话，一看这么多人在排队，二话不说马上去排队，没想到过没流水的时候可以试钓静水。潮水有时间但并不百分百固定，有时候差十来分钟有时候差几个小时，甚至有的时候干脆不来，赵大海的脑子真的是灵活，不浪费时间白等。

“石柱叔！”

“渔船的底下有个礁石的结构。现在没有什么流水，飘不起船。试试这里能不能钓到鱼。”

……

“大有叔。”

“你的渔船在我的左手边大概三米。”

“钓的是咱们两艘渔船中间的这个位置！”

……

赵大海飞快挂好活虾，没有流水，五百克的铅坠足够，放到海里，马上往下沉，大概二十三米的时候拎住了主线，两天前自己在这里挂底的时候，水深大概是二十五米，等了两秒钟，往下放了半米，没有触底，继续往下放半米，还是没有触底，刚想要往下继续放半米，虎口挂住的渔线抖了几下，非常轻微，精神不高度集中的话，极有可能错过，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往上扯了一下。

“中了！”

赵大海喊了一声，今天自己不用控制渔船，双手交替往上拉鱼线，开始的时候鱼挣扎了一下，拉起来五米左右开始一动不动，上钩的极有可能是一条红斑，控制收线的速度拉出水面。

“红斑！”

“是一条红斑！”

钟石柱非常兴奋，赵大海第一次尝试，马上中鱼而且是一条值钱的红斑，拿起抄网手一伸抄了鱼。

“哈！”

“开门红！”

赵大海非常高兴，渔船上有人真好，只有自己一个的话，一定手忙脚乱。

钟石柱解了鱼的钩子，仔细看了看，没有胀气，没有吐舌头，鱼眼睛没凸出来，放活舱里面马上游起来。

“大海！”

“你真的是厉害！”

钟石柱竖起大拇指。

不懂的人或许觉得赵大海只不过运气比较逆天，身为老渔民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

人人都知道钓石斑要找到有结构的地方，挂了底肯定有礁石，但全都是海水，没办法做标志，挂了转头可能忘记这个地方有坑。

赵大海能记得住，这不是光经验就能够做得到，硬生生是天赋，前两天自己和刘斌、雷大有在这挂了不少但愣是没记住什么地方有礁石。更加不用说光知道有礁石不行，得要知道什么地方才能贴住礁石但没有挂在礁石上。这才是最讲技术的地方。

钟石柱解钩的时候掂量了一下，红斑至少得有三斤，就这么一条鱼，四个人今天一起出海，不仅仅不亏本还能够分两三百块钱。

“快！”

“看样子底下还有。”

“看看这个地方能不能够再钓个一两条，没有的话我们马上换地方。”

赵大海马上催促钟石柱几个人开始钓鱼，自己重新挂了虾，马上放到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