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眉头微微一动。
孝悌啊……
这年头的人都讲究孝悌,孝自然不用多说,孝顺父母。而悌,则是兄弟之间的互相友爱。
自己去告扶苏的阴状,能不能把扶苏干掉还另说,自己却一定会在始皇帝心中留下不悌之名!
他心中涌出一丝感激,还好自己的老师乃是始皇帝身边随侍之人,对始皇帝知之甚深。
能够得到这样的老师,真是幸运啊!
“不知中车府令何以教我”他心悦诚服地低头拜之。
看着胡亥向自己行礼,赵高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少子且少待。”
“吾为始皇帝之中车府令,掌律法。”
他脸色虽然微微变幻,语气却依然平淡:“公子扶苏若陛见,吾必在侧!”
“彼时吾择机进言,若能说动始皇帝召见少子……”
“或可,使少子与扶苏,易位!”
……
傍晚。
湖阳行宫。
外面已经一片昏暗,大殿中却一片光明。
数十盏添加了所谓鲛油的油灯把整座大殿照得如同白昼,青石所制的地砖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映着柱子上那些青铜油灯的灯火,整座大殿颇有浮光跃金之感。
整座大殿空荡荡的,只有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正坐于一个低矮的御座之上,他的身前摆着一个书案,上面堆满竹简。
此时流行的坐法乃是席地跽坐,也就是跪坐于一张席子上,此礼法也。然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无须遵守任何礼法,那就是始皇帝!
始皇帝无姓无氏亦无名,只有两个尊称,便是始皇帝,以及祖龙!
这位完成了一统天下之伟业的祖龙陛下,此时虽年近半百,却依然精力充沛,总览天下大小事务,事无巨细,每日要批阅的竹简达数千斤之多!
此时始皇帝正在看的就是一份竹简,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跪在他脚下,替他把竹简捧住。
“废物!”一声沙哑咆哮声陡然响彻整座大殿,始皇帝抬手就把内侍手中的竹简扫飞,他死死地瞪着脚下的内侍,眉间掠过一丝冷意。
“斩了!”他狠狠一挥手,几名内侍从墙角处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捧竹简的这名内侍,直接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