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我应该不太习惯于跟某些人利益交换。
所以只要把他们杀了,那么他们的东西都是我的,也就不用费神去想到底要怎么去跟这些人做交易了。”
方重勇嘴里说着“歪理邪说”,让王韫秀感觉一阵阵无语。
你都是当过刺史的人了,怎么想法还如此幼稚!官场的事情,是靠打打杀杀能解决的吗?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了。
“你这想法,跟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好歹也是龙武军的军官了啊!”
王韫秀轻抚额头反问道,她感觉对方的思维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
虽然方重勇被韦三娘的事情刺激了一下,想“上进”是对的。
但是他“上进”的路子,却又不那么对头,有点过于粗暴了。
“官军,可不就是穿着军服的土匪么?脱了那一身狗皮,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方重勇一脸莫名其妙的疑惑表情,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反问道。很显然,他内心就是这么想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发问,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对啊,在沙州,豆卢军穿上军服就是唐军,脱下军服就是马匪。阿郎这个沙州刺史,脱下官袍就是最大的匪首,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门口传来阿娜耶的慵懒声音。
她走到王韫秀身边坐下,对着方重勇抛媚眼说道
“什么狗皇帝啊,要是以后得罪了我们阿郎,那就上去直接一刀子捅死得了。难道他还有几条命?还是说他身子金贵砍不死?
寿王要是有这勇气,有这魄力,韦三娘至于被逼得自尽么?
别看这些人一个个好像人五人六挺高贵的,被宰了以后也就是地上的一滩肉,是个人都能上去踩一脚。
妾身跟阿郎在沙州的时候,什么西域大胡商富可敌国,手下护卫数千之类的,被阿郎宰了还不是死得透透的,都不知道埋在哪个沙丘下面呢。”
“诶,你少说两句,长安不比沙州,规矩还是略有些不同的。”
方重勇摆了摆手让阿娜耶闭嘴。
什么狗皇帝啊,那是你家亲戚!
要是王韫秀不在,方重勇都想揪起阿娜耶的耳朵骂娘。
“阿娜耶的话偏激了点,但是道理是不错的。
某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长安城,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如果将来遇到有人不讲道理,那么某也只能用刀去跟他们讲道理了。”
方重勇很是肯定的对王韫秀说道。
韦三娘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将来遇到所谓谋略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么直接上刀子搞吧。
堂堂八尺男儿,总不会连韦三娘这个女流之辈都不如吧。
……
大概是脑子恢复了理智,又或者是做贼心虚。基哥给寿王下达的“禁足令”,才一天时间就被取消了。
不仅如此,基哥还派人送去了很多金银财帛等物安慰寿王,并为他安排了新的结婚对象!
下一任新娘是赞善大夫杜有邻的次女杜氏,婚期将在十五天之后举行。
不过,结婚的地点,却不是常规的十王宅,也不是基哥所居住的兴庆宫。
而是在兴庆宫西边挨着的胜业坊……中的甘露尼寺!
婚礼在寺庙里举行,倒是一件稀奇事。有好事之人猜测,寿王连续两任妻子都“意外殒命”,会不会是结婚的时候祈福不够引起的。
所以把婚礼的地点选在胜业坊的甘露尼寺,一方面此地就挨着兴庆宫,另外一方面,也未尝没有“驱邪”的意思。
当然了,圣旨上肯定不会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反正十五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寿王在胜业坊内的甘露尼寺举办婚礼,这个确定无误!
无论寿王接受或者不接受,都不会改变这件事的结果。所以寿王的院落里一边准备办喜事,一边正在办丧事,也变成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勤政务本楼,因为刚刚死了人,基哥认为不吉利,已经将楼封住了。他办公的地方,则变成了兴庆宫内原本用于玩耍的花萼相辉楼。
而此时此刻,花萼相辉楼的某个卧房内,李隆基一边被高力士伺候着洗脚,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近期的政务。
韦三娘死后,基哥就一直陷入沉默寡言的状态,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偶尔跟高力士说点话,其他时候,就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
“前些日子被打杀的流氓地痞,他们在龙武军中的后台,都找到了么?”
李隆基有些目光呆滞,但说话的条理却又异常清晰。
“回圣人,那些流氓一死,线索就断了。现在只知道龙武军将军乌知义难逃干系。”
高力士不动声色的说道。
“让乌知义自查,查到一个惩治一个,绝不姑息。龙武军,不能乱。”
李隆基恨恨说道,语气大为不悦。
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娘,都敢在他这个大唐天子面前“坚贞不屈”了,看来,还是皇权的威慑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