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签了字,自称有窥阴症的嫌疑人被带走,账单会由会计部送去派出所。
“这个变态出来后,如果病还没好,就交给你了。”苏晴对顾然说,“你在这方面有经验。”
陈珂惊异地打量顾然。
顾然警告道“凭我多年捕猎病人的双腿,现在追出去的话,还是能追上警察的,我劝你说话谨慎一点。”
苏晴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纤细手指起起落落,快速输入文字。
伴随着明显的点击发送动作,顾然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人脸识别已通过,消息内容显示出来。
【晴是该谨慎一点,那我是不是把你盯着我屁股看的事当场说出来?以免大家以为我没有证据?】
顾然收起手机,面不改色。
“组长,你放心,这个人交给我,我一定治好他。”他保证道。
陈珂对苏晴竖起大拇指,想了想,又把大拇指递给顾然。
“去!”顾然恼羞成怒,对着陈珂做了一个‘少在这凑热闹’的动作。
陈珂觉得好笑。
苏晴也嫣然一笑“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我一直相信人类自我成长的力量,顾医生,你再次证明了我的观点是多么正确。”
“你够了啊。”
苏晴给他面子,她转身对护士们交代“放风结束,组织病人进行光疗法。”
“是!”护士们点头。
苏晴带着两位新医生跟着,六位病人们被护士带到特别房间,房间内有灯箱,病人们需要在灯箱前坐30分钟以上。
不用灯箱,用明亮的晨光也可以。
光疗法在治疗抑郁症、季节性情感障碍、产后抑郁症上卓有成效。
当什么也不做,只是晒太阳的时候,过往岁月中累积的创伤,那一层又一层包裹着心灵的淤泥,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早起,一边晨练,一边晒半小时太阳,能预防治疗轻度抑郁症,效果有时比药物还要好。
光疗法结束后,顾然与陈珂又在苏晴的带领下,对每一位病人进行细致的询问。
这一天感觉如何,在什么时候不舒服,又在什么时候感觉放松。
和精神病人聊天是一个细致耐心的工作,住房区的病人大多数时候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偶尔会忽然病发。
轻的时候,还能回复‘嗯’、‘哦’,或者不说话。
严重时,会情绪崩溃,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大哭,又或者陷入强烈的自我否定中,情绪意志比喝醉酒的人还要重,旁人怎么都拉不动。
这一天没有病人出现意外情况。
三人从住房区出来,已经到了可以直接去吃晚饭的时间。
走在路上,陈珂忽然停下,眺望远处的天空。
太阳已经不见,但夕阳还在,璀璨的霞辉染红了天,如一缕缕飘逸华美的丝带。
陈珂拿出手机拍照,苏晴和顾然站在她身后,时光静谧。
到了食堂,刚坐下来,陈珂又接到男友的电话,不得不出去说话。
“来查岗了。”苏晴说。
“为什么不能是思念?”顾然道。
“赌今晚的夜宵?你输了,晚上值班的时候你点甜甜圈外卖,三个。”
“你输了呢?”
“我买。”
“也是三个?”
“三个。”
“今天让你知道什么赌医!”
等陈珂回来,苏晴问她“男朋友的电话?”
“是啊。”陈珂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吃饭。
“这个电话,是思念,还是查岗?”顾然问。
“嗯?”陈珂不解。
“凭感觉。”苏晴说,“从感觉上,你觉得思念多一点,还是更偏向查岗?”
陈珂笑了,好奇地打量两人“怎么了?”
“你先说。”苏晴道。
“嗯——”陈珂筷子轻轻咬在嘴里,“他说想我了,我也感觉到他很想我,但查岗的意思也有吧,一半一半。”
顾然与苏晴对视。
“怎么办?”顾然问。
苏晴对陈珂说“三选一,思念、查岗、思念又查岗。”
一天相处下来,本就年纪相同,陈珂对苏晴也没了对领导的畏惧。
她略显俏皮道“我选思念又查岗。”
“你确认?”苏晴再次道。
陈珂有点迟疑了,她下意识看向顾然。
顾然坐在两人对面,他对着陈珂的左手,在餐盘阴影中弹出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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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仔细想想,思念多一点。”陈珂用认真思考之后的语气回答。
“确认?”
“确认。”
“啊~”苏晴发出自从见面以来第一声哀叹。
“现在可以说怎么回事了吧?”陈珂好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