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到的晚了些,什么也没能看到,自然是熹贵妃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强忍着那股心慌,给他先安排了一个房间住着。
可对于苏培盛来说,被皇帝厌弃,也跟生理意义上的死亡没什么区别了,左不过是行尸走肉,早死晚死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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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弘历跪在殿中,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沉默不言的皇阿玛,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皇阿玛?”
雍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眼前频频浮现出那个在他梦里出现了一夜的窈窕身影,意味不明的问道。
“你说,要为那个富察氏请封侧福晋?”
“弘历,你知道你有多荒唐吗?你可知道你昨日刚娶了嫡福晋,今日又要娶侧福晋?”
“原来用尽心思、百般恳求,也要让朕把青樱赐给你做侧福晋,如今这才过了几天,就又为了另一个女子不顾青樱了?”
听着他这般阴沉不悦的声音,弘历有点头皮发麻,却还是强撑着跪直了身子,诚恳又认真的哀求道。
“皇阿玛,以往都是儿臣糊涂,如今,儿臣只想为诸瑛请封侧福晋,别无他求!”
诸瑛。
这是雍正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原来她叫诸瑛,富察诸瑛。
他垂下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的儿子再一次为情所迷的样子,心里却不似寻常平缓,而是涌动着一股连他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
或许是不满与不甘,又或者是……更为隐秘又不伦的情愫。
其实,皇家是最守规矩的地方,也是最没有规矩的地方。
嫡福晋嫁进来第二天,侧福晋就能过门,那么在大婚第二日再册封一个侧福晋,仿佛也不是什么分外出格的事。
当年他也没少干过荒唐事,如今弘历同样在男女之事上这样荒唐不堪,并没有因此引起他的厌恶与不喜,他在意的,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
那双霜雪般冷凝的眸子划过,他合上了眼,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心思紊乱。
是弘历一厢情愿,亦或者,是她有心求得一个名分?
他没有得出答案,只是沉着脸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