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摸了摸下巴。
他倒是能轻而易举的判断出科波特并没有撒谎，因此可以试着推测一下小丑这两句话的含义。
蝙蝠指的是谁毫无疑问，那小鸟呢？
杜牧的第一反应：难道是杰森？
但杰森又不是罗宾，应该算不上小鸟。
迪克或者达米安？可是他们同样也不是罗宾，现在的蝙蝠侠根本没有罗宾。
这个蝙蝠侠的出手要比杜牧前世看过的作品都狠辣许多，罪犯只有一次被抓后重新越狱的机会，如果死性不改，直接捏碎脊椎伺候，也不知道是被谁影响的。
这样的场面，姑且不论蝙蝠侠是否真的需要一个未成年孩子当助手，首先战斗画面就不适宜小孩子观看了，大概率不会像其他蝙蝠侠一样招收罗宾。
不过考虑到小丑毕竟是个疯子，管谁喊小鸟都很正常。
相比之下，第二句话就好理解多了。
如果天堂和海洋拆分开来，或许还能产生点误会。但合在一起，还是在dc世界，毫无疑问，说的肯定是天堂岛和亚特兰蒂斯。
观众就笼统了很多，大概指的就是普通人。
女保安……神奇女侠戴安娜吗？除此之外，杜牧确实想不到其他人选。
让女保安杀死剧院的闯入者？
杜牧无声一笑。
如果小丑将DC世界当做舞台，那闯入者毋容置疑，就是自己了。
原来是盯上自己了？难怪自从上次从阿卡姆越狱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连蝙蝠侠并不重视他这件事都没有纠正。
不把在剧场捣乱的恶人赶走，怎么能安心演好秀呢？
让杜牧有些意外的，还是这个小丑居然会主动的释放小丑病毒，来同化其他反派…
这种行为在杜牧接触的到作品中很少出现，就算有，也只是作为一种生化武器来进行恐怖袭击，感染一些普通人罢了。
大概也是为了对付自己吧。
小丑虽然没什么超能力，看起来也疯疯癫癫的，但他实际上很会审时度势。恐怕明白一旦暴露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不会像是蝙蝠侠一样惯着他。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根据小丑的说法，他难道还想控制神奇女侠那种级别的半神来对付自己？
难道小丑病毒霸道到连神明都无法免疫？这是否有点……
杜牧并不知道，在前世的漫画中，蝙蝠侠刊物出过一系列故事，名为《蝙蝠侠：终局》。
在这几期漫画刊物中，小丑确实感染了正义联盟。
最终蝙蝠侠操控着‘芬里尔’装甲以及氪石口香糖才打败了小丑化的联盟成员，其中就包括神奇女侠、闪电侠，以及超人。
但杜牧即便不知道这方面的情报，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当小丑有这样的能力好了。
于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杜牧目前为止，还没接触过神奇女侠这个级别的强者，不清楚对方的实力高低。但毕竟无冤无仇，如果能不用战斗的话自然最好。
科波特倒是没想到，他仅仅几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就让杜牧大致猜测出了小丑可能的行动。
毕竟在他看来，小丑所说的话不过是疯人疯语，当不得真。也就是自己脑子好，才能在被逼问的情况下想起来那么几句。
杜牧拍了拍科波特的肩膀，宽慰道：“科波特先生，我本以为哥谭不是蠢货就是疯子，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正常人。知道风头不对，就开始抛弃违法业务转向合法生意，如果哥谭都是你这样的人，蝙蝠侠的工作量肯定会小很多。”
科波特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听这话的意思，是不会找自己麻烦了，科波特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
可这样的心态一升起来，他顿时感觉到羞辱。
明明这个男人只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既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展露出任何力量与权势，自己到底干嘛这么怂？
他心中不断叫嚣着自己可是企鹅人科波特，现在就能喊一百个小弟下来拿着冲锋枪围攻你，最好明白在冰山俱乐部谁是老大。
同时，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堆着笑脸，点头哈腰道：“是，毕竟在哥谭有点小聪明才能活得长久，这位先生您是要离开了吗？我这就为您安排小船……”
在办公室外面，是冷窖一样的冰室，被打造成了冰山的样子，中间还有条河。想要前往这间办公室，必须要从那条小河进来，这就是科波特对杜牧如何来到这里惊疑不定的原因。
同时这话也是试探，想看看杜牧究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藏在办公室里吓唬自己的……只是这种心思，也不过是科波特觉得自己在杜牧面前太过丢人的找补，就算杜牧真的坐船离开，他也是不敢动手的。
杜牧摇摇头，随意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说完，人直接在办公室内消失不见。
徒留冷汗涔涔，在办公室惊魂未定不断寻找对方踪迹的企鹅人。
直到最后也没找到杜牧的人影，科波特再次加强了心中的印象：韦恩家族的都是怪人，千万不能招惹。
————
杜牧本想返回蝙蝠洞，但在高空时，忽然发现城市中有辆警车在横冲直撞。
倒是没有往人身上撞，却开的很猛，宛若飙车。
杜牧一时好奇，就仔细聆听了一下警车内的声音。
随后他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在对着手机焦急道：“蝙蝠侠，我的女儿芭芭拉失踪了，绑匪只给我留下一张小丑牌，我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都找了，请伱帮帮我！”
女儿叫芭芭拉，那这个开着警车的男人应该就是戈登了。
杜牧倒没想到，蝙蝠侠居然会给戈登自己的电话，应该是特制的吧，不然电话这玩意可太好追踪了。
大部分情况下，戈登想联络蝙蝠侠，都是依靠警局楼顶的蝙蝠探照灯。
随后杜牧就想起自己最初对蝙蝠侠的教导……看来自己这个大弟子，应该和警局的合作很深入吧。
再想到他还会从杰森这样的孩子手中获得情报，显然大弟子将自己最初的教导全听进去了，和整个城市各阶层的联系更加紧密。
这大概也是他只用了区区一年多的时间，就让哥谭大部分黑帮销声匿迹的原因。
而这种行事风格的代价，就是更容易暴露出自身的信息和真实身份。
想起企鹅人对韦恩家族的反应，杜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通过对企鹅人情绪的探查，对方并未真的将布鲁斯和蝙蝠侠联系到一起，但应该也是隐隐有所察觉的。
杜牧一边思考，一边来到了下方警车的副驾驶位置，直接开口道：“你现在有你女儿的衣物袜子什么的吗？”
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把方向盘打死撞到墙上。
但他还是猛踩油门，让警车屁股几乎翘起来的急刹，停住了车速，随后迅速抬起手枪对准杜牧，沉声道：“你是谁？！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躲在车上的，我的女儿呢？！”
杜牧摆摆手，指了指戈登身上掉下来的电话道：“问问蝙蝠侠，说我是杜牧，他会让你信任我的。”
戈登微怔，有些将信将疑的重新拿起电话，蝙蝠侠的声音适时传来：“你确实可以信任他，现在请你将电话交给他。”
戈登没想到蝙蝠侠会直接要求和对方通话，犹豫着把电话递给了杜牧。
杜牧随手接过的时候，戈登看着对方的面孔，这才忽然回忆起来对方的身份。
曾经出现在韦恩家族收养仪式上的东方人？
戈登终于松了口气。
无论怎么样，人家好歹是个半公众人物，应该也很有钱，不太像是会绑架自己女儿的人。
杜牧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蝙蝠侠沉声道：“是的，黑面具体内确实有着某种病毒，我正在尝试制作解药……可速度不会很快，那种病毒十分霸道，会快速适应一般的药剂。”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也找到了他口中名为‘酒神因子’的物质，一旦大量的细胞陷入垂死状态，它就会让这些细胞重新变为胚胎形态，清除一切过去，焕然一新。”
“这会让细胞‘返老还童’，达到重生的目的……像极了自然界中的灯塔水母。”
杜牧神情微动：“你是说……”
蝙蝠侠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是的，也像极了琥珀金，那种让利爪们能不断自我修复的物质。我接下来可能会换身衣服，去找猫头鹰法庭的人进行盘问。”
“在这期间，杰森和芭芭拉的事情……”
杜牧点点头：“当然，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毕竟是两个无辜的小孩子。”
蝙蝠侠听到小孩这个词，就想起武馆内那些被杜牧治好的小孩。
瞬间，他的内心便得到了许多宽慰，忍不住柔软了很多。
不愧是自己的师父……实在可靠，无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蝙蝠侠有信心，即便今晚的事情十分诡异，但有师父帮忙，想必一定会顺利解决。
而这样的心态，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其他世界蝙蝠侠最大的不同。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身为杜牧的大弟子，虽然有着承担责任的能力，但毕竟有个师父能够随时兜底。
因此在心理所承受的压力上，并没有其他世界的蝙蝠侠那种长期精神紧绷，像是在走钢丝一样的痛苦挣扎。
相较而言，那些蝙蝠侠都有些自我惩罚和殉道者的意思了，很多蝙蝠侠都不认为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彻底挽救哥谭，每每险死环生不过家常便饭，对自己可能的死亡早已麻木。
而杜牧的大弟子，则是将拯救哥谭当做了一项困难却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从未真正的产生过绝望。
从这方面来讲，他的心智实际上是稍稍落后于其他世界的蝙蝠侠的。但这也是他能够对罪犯下狠手，敢直接捏碎脊椎把罪犯彻底废掉的原因。
因为稍稍的不成熟，就像是燃料一样，让这个蝙蝠侠永远都能对罪犯保持满腔的怒火，而非麻木。
这时杜牧奇怪道：“你居然没有把猫头鹰法庭的人一网打尽吗？”
蝙蝠侠沉默片刻，叹息一声道：“猫头鹰法庭是个全球性的地下组织，我之前所剿灭的仅有哥谭市的总部。”
“他们的第二支部在希腊，其实那是哥谭建立之前，猫头鹰法庭的总部，历史更加悠久，想必也知晓更多内幕。”
杜牧点点头：“好吧，还有一件事，你之前探查的天堂岛，以及亚特兰蒂斯，你找到了吗？”
蝙蝠侠虽然不知道杜牧这时候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天堂岛我并没有找到，可我的潜艇已经和亚特兰蒂斯人有过简单的接触。”
“他们目前的王，确实正是猫头鹰法庭资料中显示的亚瑟，只可惜他们似乎对陆地没兴趣，遇到我的潜艇，也只是将其驱赶，没有任何愿意接触的意思。“
还挺排外的。
这种情况下，杜牧是想不出小丑要如何利用亚特兰蒂斯。
难道往大海里投毒吗？等能感染到亚特兰蒂斯，恐怕十年都过去了。
杜牧点点头道：“我了解了，你去吧，尽可能早点回来，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你可不要被单抓了。”
蝙蝠侠表示绝无问题，随后杜牧才挂断电话。
他将电话交给了一头雾水的戈登，什么亚特兰蒂斯，什么天堂岛的，甚至猫头鹰法庭，他全都没听说过。
杜牧也没有为其解密的意思，而是开口道：“回到刚刚到问题，我问你有芭芭拉的贴身衣物什么的吗？我可以试着用它来追踪芭芭拉的位置。”
戈登这才明白杜牧要做什么，连忙放下座椅靠背，在后排拿起一团漆黑的布料。
杜牧拿起一看，顿时挑眉。
只见漆黑的布料是一件披风，而在披风上方，是一个能把头发散放出去的蝙蝠面具。
芭芭拉这就当上蝙蝠女了？
她才多大？上大学了没有？
戈登注意到杜牧的面色，也无奈叹息道：“她……她实在是太喜欢蝙蝠侠了，我真不该在小时候给他打睡前故事里讲什么罗宾汉和佐罗，她完全把蝙蝠侠当成了人生的理想和偶像。”
“在听到某个罪犯说，蝙蝠侠变成女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嗑药了。直到我在芭芭拉失踪后，从床底找到这身衣服才明白怎么回事……”
杜牧一边听着戈登的话，一边对着这身披风施展返还咒。
瞬间，披风化作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从车窗窜了出去，向着工业区的方向扑闪着翅膀飞去。
“追上去吧。”
杜牧几乎话音未落，戈登就疯狂操作变速杆，警车摩擦着后胎，几乎是原地打着旋掉头，蹭一下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