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的不轻,半天才缓过来,“是吗?那这谋反的罪你可就要自己受了!”
顾珩跪在地上,昨天跪了一夜,腿部又麻又酸,晃晃悠悠磕了个头,“儿臣没有做过,自然也不认罪。”
皇帝也心疼儿子,但是不能心软,只能苦口相劝,“珩儿,沈纵居功自傲,他带领的十数万沈家军根本不知国法为何物,他早已没有了一个臣子该有的忠心,除去他是早晚的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沈家霸占大恒皇室的权势多年,皇帝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不似圣祖那般能忍气吞声到凭沈纵骄纵目中无人。
顾珩也知道父亲这是铁了心的要拿下沈家,怎么才能保住沈钰呢?
顾珩跪了一晚上,只想着跪就跪,但是没有多想别的,眼下倒是愿意想了就是身上难受。
半天才恍然大悟说道,“父皇,若是儿臣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能说服沈纵交出兵权,父皇愿意再给沈家一个机会吗?”
皇帝瞧着顾珩有些不开窍,失望的叹气,“珩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顾珩道,“儿臣是不及父皇深谋远虑,但是我相信这件事我能办成。”
“还请父皇给儿臣一点时间,到时候若是不能成事,全凭父皇处置,儿臣绝不多说一个字。”
皇帝看着皇帝似乎胸有成竹,也是想锻炼儿子,沈家势必除掉,只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罢了,皇帝这才答应,“好。”
顾珩眼看要笑出来,皇帝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关于谋反一事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三两语就把沈钰摘干净,自己也洗脱了罪名?”
顾珩听了这话,心里委屈,“儿臣自打出生便是太子,五岁起便被父皇抱在怀中教儿臣批阅奏章,十岁起便迁居东宫独立面对朝臣觐见,从儿臣坐上太子之位起,不论春夏秋冬均是寅时便起,卯时上朝,夜里不到子时更是不能歇息,儿臣深知帝王不易,稍有不慎将天下尽失,儿臣无不日日忧思。”
“儿臣知道帝王不易,不敢轻易叫苦,因为儿臣看到父皇亦是如此,可我,可我到底还是个孩子,父皇如今身体矫健,我还想偷懒耍滑叫父皇疼疼我,所以从无半分野心。”
“父皇可知,儿臣,儿臣有时候不争气真是羡慕六弟九弟他们。”
顾珩话到最后讪讪笑着,真是孩子气,叫皇帝看了心里真是欢喜想将人扶起来!
最后皇帝又问,“若是做了皇帝,便能想到一切自己想要得,你不想吗?”
顾珩不假思索,开口就来,“儿臣已是太子,想要得东西也能得到,为何要冒险争一个我敬重之人手中之物?况且他疼我胜过一切!我想要得只要他知道,他都会给我。”
他话至此处抬起头,眼睛里尽是乖巧还有可怜,委屈,毕竟跪了一夜。
这一眼叫皇帝心疼不得了,皇帝闭了闭眼心道,不能心软!
恰巧就在此时,外头有小太监来报,说是南绍大人接到密报,紧急求见皇上。
皇帝叫人进来又叫顾珩起来,顾珩踉跄起身,腿疼得不得了。
南绍进了屋子,不敢耽搁,双手奉上东西道,“皇上,臣一夜醒来发现书房中多了封书信,臣打开后惊觉此事大有蹊跷,便来交给皇上查看。”
皇帝接过书信看了两眼后便眉头紧皱,不一会手都抖了,“这是何人所写?”
南绍道,“看这笔记陌生的很,不过上述之事?”
“传朕旨意立刻搜查六皇子府。”
“是。”
南绍步履生风的走了出去,皇帝虽然还气着,但也没忘记一头雾水的顾珩。
顾珩接过皇帝手中的书信,仔细看了看,差点惊掉下巴。
这是一封举报信啊,信中列举了顾焕所有的罪名,包括假传圣旨,收买宁王等人联合陷害自己,如何牵制沈纵的事列举的一清二楚,就连外地官员进献美人之事列举的不能再详细了。
天哪,这是哪路神仙这么靠谱?
顾珩心里高兴,脸上却一片灰白,说道,“儿臣请旨重审穆海。”
皇帝没有反对,顾珩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顾焕要倒霉了,自己的腿都不疼了。
一个时辰后,皇帝坐在龙椅上接过南绍的折子,南绍道,“这是臣从六皇子府上的床板下找到的龙袍子以及六皇子结党营私的往来证据。”
皇帝也是心寒,顾焕自小就精明过头,凡事爱表现又没头脑,再加上有个会作妖的娘亲,皇帝就更不喜欢他。
眼下倒好,自己的儿子偷藏龙袍不说,还陷害太子谋反,从前他再怎么乖张,皇帝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眼下真是气到了,“好,很好,他人呢?现在关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