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汤药,扎针,始终没断过。周院正已经竭尽全力。
毒性从足底一寸一寸向上,每到一处,便是一处疼痛加剧。毒性蔓延之后的那一处,渐渐便失了力。
如今的凌酒,已经只能勉强站半柱香的时间。多站片刻都呼吸艰难。
可他从来没像如今一样,觉得这一树一花一草一木清风朗月如此可爱,就连身为暗卫曾经最厌烦的艳阳,都变得如此温润如暖玉。
凌波刚熬了药,从小厨房端过来,看到凌酒孑然一身站在院里,肌肤雪白到几乎透明,风掠过叶间掠过发丝,瘦削的身形在风里摇晃,微黄的日光浅浅落下来,洒在他的周身。
那样瘦弱单薄的人,仿佛时刻就要随风而去。
凌波心头一疼,眼泪就几乎要掉下来。
他转身匆匆把药放到桌上,从卧房取了外衫出来,走到树下,轻轻搭在凌酒瘦削的肩头。
凌酒身形晃了一晃,恰好被凌波一手扶住。
“累了吧,回房吧,站了许久了。”凌波软着声音和他商量。
凌酒摇了摇头,像个童稚孩童一般,失了神采的眸子微微转了转,低声却执拗:“我想看看。”
那柔软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委屈,从少年苍白的薄唇间逸出,凌波顿时就失了所有的底线。
心头软软的仿佛被什么捏了一把,一层酸楚涌上来,凌波转身取了把椅子出来,垫了厚厚的软垫,仔细铺好,走到凌酒的身后,像和孩子商量一般软软道:“那就坐着看,好不好?”
凌酒回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顺从的被他牵着手,安置在软软的椅子上。
眼看着凌波端了药过来,他禁不住蹙紧了眉头。
“不想喝了。太苦。”凌酒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