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来辞行的吧。”
须发皆白的老人眸光清亮,似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对着凌波微微一笑:“打算回去了吗。”
凌波微微一愣,踌躇道:“您是……如何得知?”
“回去吧。带他回去住着吧。在熟悉的地方,他能舒服些。至于那些苦药,吃不吃也无妨。”周院正把手里的草药放在簸篮上,悠然摊开,一边小心摆弄那些药草,一边低声道:“年轻人,若看不开,生之苦痛远比死亡更甚。”
“多谢大人。近日辛苦您了。若有来日,凌波定当报答。” 凌波拱手再施了一礼。
不知何处而来的微风,吹起庭中老者的须发,银白之色微微拂起,吹乱那一池包含悲悯之色的眸光。
凌波和凌酒住回了山水庄。
那是凌酒的家。
凌波早已把家里家外庭院卧房收拾得窗明几净。从马车上直接把凌酒抱了入内,软软的窝进了榻上。
凌酒却笑了起来。
“笑什么?” 凌波一边给他倒水,一边疑惑道。
凌酒抿了抿嘴唇:“波哥你知道吗?你最近抱我特别多,最近这几天你抱我,比过去那一整年加起来都多。”
凌波手底下一顿,声音涩然:“你要是喜欢,我天天抱你。抱到你腻歪。”
“那你可要记住了,天天抱我。” 凌酒拽了他的手过来,贴在自己的心口,眸光如同泛了涟漪的池塘,深邃又带了潋滟,
“波哥,如果真有下辈子,你记得天天抱我。我不嫌腻歪。我要你天天抱我。”
“好,抱你。这辈子,下辈子,再下辈子。我都天天抱你。” 凌波又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又哭。以前你一直笑话我能哭,现在终于轮到我笑话你了。” 凌酒伸出细长的手指,在他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没羞没臊,这么大人了还一直哭。”
凌波吸了吸鼻子,声音哑然:“阿酒,你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凌酒立刻坐直了身子,黯淡了多日的眸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闪着雀跃的光,声音都提了两个高度:“真的?你能带我出去?”
“能。你夫君,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你想,我都能做到。” 凌波抚了抚他的额发,声音带了几分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