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努力撑着所剩无几的精神,低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息。
强撑的心神终于在狠狠一个颠簸之后颓然散去,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软软摔落了下去——
“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带着晨曦的风匆匆而至。
凌酒眼前最后的景象,是一张年轻的面庞,一双手臂将他抱起,惊惶失措的表情在他的耳边大声喊着“哥”。
脑袋一沉,凌酒气息一松,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此刻大半夜已经过去。天色微亮。
凌波正坐在榻边,怀里抱着木匣哭的撕心裂肺。
恍然间听见门外有马蹄声,听上去像是停在了宅子附近。
是什么人,天色尚未大亮就驾马而来,莫不是宫里有什么紧急的旨意?
凌波有些疑惑,赶紧披了衣服往外走去。
凌波从后院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只看到一地尘烟。地上凌乱散着一些马蹄印。
确实是有人在此驻留过,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离开了。
莫非是认错了门。
凌酒在此的住宅也没别人知道。除了凌波自己。
他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蹒跚着又回了房。
——
烟青色绫罗纱帐,鎏金香炉,轻烟袅然,云纱锦被。
凌酒迷迷糊糊醒来,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这样古朴又不失华贵的陈设。
他闭了闭眼,努力整理了一下散乱不堪的思绪,从周身密密匝匝的疼痛中缓过呼吸,终于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他重生了,获救了,晕倒了,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被原主向凌的弟弟给救了。
凌波!
要回去找凌波。
凌酒挣扎着从榻上翻身起来,扯了扯床角的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