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湛蓝长袍的少年浑身一震,终于泪流满面,张口欲言声已哑。
“波哥,我回来了,是我。我是阿酒。”
凌波直愣愣站在原地,面上震惊之色尚未褪去,眼泪模糊了眼前原本清晰却又陌生的面孔,唇齿颤抖,断断续续:“不可能,这不可能。阿酒……阿酒已经走了……”
“我信他。”
林默打断凌波的喃喃自语,声音又轻又坚定,“我信他。我信他是凌酒。”
凌酒的眼泪如同雨后大风刮过的竹林,扑簌簌哗然落了一脸。
他后退两步,重新撩袍跪下,声音哽咽:“林默……我是凌酒……我是凌酒,我回来了……”
“你起来……”林默的眼睛顿时红了,眼泪迅速盈满了一眼眶。
凌酒站起身来,向着凌波的方向轻轻走了两步,声线温柔,饱含委屈:“波哥,我是阿酒啊……你还……你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
凌酒冰凉颤抖的手指缓缓伸到凌波的胸前,在他的心口处画下三个圈,一圈一圈。
“波哥,我在你胸口画个暗号,若是有下辈子,你记得对着这个暗号来认我。”
凌酒缓缓道。
眼看凌波的脸色一寸一寸缓过来,终于伸手碰了碰他莹白的手背,声音发抖:“你是……阿酒?”
凌酒走到桌前取过那一枚同心结,摊开在凌酒的面前,哽咽道:“当初……当初在你七里庄的宅子里,你说……你说哪有人家拿两根头发做同心结的,都是……都是要两缕头发……”
“阿酒!你是阿酒……你真的是阿酒……”凌波喃喃自语,眼泪如同夏日里瓢泼而下的暴雨,身子和眼泪一起摇摇晃晃,软软坠下来。
“波哥!”凌酒赶紧一把抱住他下坠的身体。
暗卫所内。
凌波迷迷糊糊醒来,入眼便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整个人被一个陌生的怀抱环抱住。
他吃了一惊,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推开了他。
一身湛蓝衣袍的少年眉色顿时一伤,声线微颤,噙着泪光深深看向他。
“波哥,是我,我是阿酒。”
“波哥,我说过的,如果有来生,我还来找你。”
“我来了。我来了。”
凌波呆呆的看着他,那些依旧鲜活的岁月记忆铺天盖地奔涌而来。
暗卫所的日夜。
那一方小小的床榻。
七里庄的院子里,亲手挽起的同心结。
风冽山上看过的落日。
说好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