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晓无悲无喜，他坐在树枝上看着远方，仿佛讲故事般，带着些疲惫，声音暗哑的开口：“我出生的时候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林大强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愤怒的想摔死我，这是后来我听村里面其他人说的，因为我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我是双性人，我给他丢了人蒙了羞，我的命能保下来，就是他想把我卖了换钱，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肯买我，我就这么在他的踢打中长大了，小时候家里经常会来陌生人，一旦有人，我奶奶就会把我领到院子门口玩，她其实很不愿意带我，但是又不想让我死，怕我一旦死了就白养了，起初我一直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是来干什么的，后来同村的小伙伴骂我，说我妈妈是臭婊子， 不要脸，勾引他爸爸，我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肯定不是好话，后来又有人问我，说我妈妈是不是陪很多人睡过，那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甚至他们都不耐烦跟我说话，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有一次放学回来的路上被人给强了，我很疼，但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之后，林大强看到我就扒我的衣服，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从那之后，家里经常有人来找我，林大强就会把我的手脚绑起来，丢给别人，我挣扎哭喊都没有用，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折腾我，还会说很难听的脏话羞辱我，慢慢的我才知道，这就是跟人睡觉，原来这么疼，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但是每天早上我又会被疼醒，我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忍受的了的，起初我是有一些恨她的 ，恨她为什么生下我，又不管我，她只会疯疯癫癫的哭叫嘶吼，我怕我有一天会变成她那样，所以后来不管再疼，我也不敢再叫了，慢慢的，我又有些可怜她，她也是身不由己，她被人锁着，手脚都磨出了血，生下我，她也并不是自愿的，没有人把她当人看，耳朵里能听到的，几乎都是骂她的声音和各种污言秽语，我是他的唯一希望，如果没有了我，她可能永远都是过这样的生活，直到死去，遇到你之前，我虽然经常给自己提劲儿，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有想过，拿一把刀，先杀了她，再自杀，或许死之前还能再拉上几个欺负我们的人垫背，包括林大强，我们都是肮脏的，活着也会污染空气，还是死了的好，一了百了，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有你的鼓励，我才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在知道了一切之后，你还会问我，关于我对我俩今后的打算吗”？

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说的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最后问闫朝阳的话也不带任何的情绪，问完也没有看他，好像并不在乎他的回答。

“为什么不呢？”

？？？

“为什么不问你呢，那我们俩的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呢？”

“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我不是正常的男人或者女人，我是双性人，而且我很小已经被人给开了苞，被很多人上过，就算你能接受，你家人能吗？”

“糊涂的是你，是我跟你过日子，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我不想隐瞒他们什么，但是两口子关上门床上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呀，这种事情，有必要大肆宣扬吗？”

本来林晓刚刚已经心如死灰，但是也遭不住闫朝阳说出来的这些词儿， 脸颊发烫，耳朵也红了，他羞恼道：“什么两口子，什么床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呢？”

闫朝阳看了一眼，确实，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己这么说，的确不太好。

但是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盯着面前这个像虾一样的人说：“哟，合着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就记住了这俩词儿，这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我，你跟我说说你都脑补了些什么吧？”

“谁脑补了?”

“没有脑补，那你脸红什么？”

“我……”

林晓说不出来话了， 憋了半天，像才抓住重点似的，不确定的问：“你要跟我过日子？”

“不然还有谁？”

“你确定你说的是要跟我过日子吗？”

“林晓晓，我确定以及肯定，我说的是我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你怎么说？”

“我……”

“你不愿意？”

“不是的？”

“那你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