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预料之外

常有财没有去查看珍珠是否有无,他似乎知道珍珠一定安然无恙一样,又仿佛珍珠丢不丢与已无关,牢稳地端坐在那里也不去收拾收拾。牛宝芝心里像猫抓一样,恨不得马上要揭开墙上画,看看珍珠还在不在,但是老常不动自己也不敢造次,况且自觉有愧在心,也不敢言语,生怕再招来一顿臭骂,愣了半晌开始拾掇起来,一边忙活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那些强盗,从他们已经去世入土为安的老祖宗骂到尚未出世的婴儿,从直系亲属骂到旁系亲属尤不解恨。

常有财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保持着一个应有的风度,他知道骂也没用还浪费唾沫星子,他知道这些迟早都是要来,只不过是早晚的事,自从珍珠的秘密被老婆无意中看到以后,他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么多年的坚持还是被打破了,就像当年把珍珠交给他的那个人说的一样,“它既可以使你幸福,也可以让人万劫不复,它还可以让你拥有一切,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是福是祸就看你怎么把握了。”

自从这个埋藏多年的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以后,这一切就已经悄悄地开始了,而且谁也左右不了,谁也阻挡不了,就像闸门被告打开一样,只能是听天由命,又如一个大魔咒,就像所有的人都裹在一个大鸟笼子里一样谁也跑不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那个光屁股的老母鸡咕咕了两声,说我要睡觉了,还没吃饭呢,但是没有人搭理它,常有财还在考虑着他的心事,牛宝芝也因为万分沮丧,早把它忘得干干净净,因为它比起家里被盗这一天大的事来显然不值一提。

黄狗进进出出了好几趟,也发觉了家里有些不对劲,但它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家里没人的时候进来了两个陌生人吗,又没拿什么东西,两人还气得暴跳如雷,但是按照“贼不空手”的原则,一个拿走了抽屉里的二百块钱,一个顺手牵羊把桌子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物件揣到怀里气哄哄地走了。

他们个个贼眉鼠眼,一个穿着得体的皮夹克,一个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紧身内衣,他们矫健地从西墙头上翻进来,几乎没弄出任何声响,当时我正在墙根里打盹,可还是听到了,立时冲上去一阵狂咬,但是他们嗖地一声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当时情形十分危急,大门又紧闭着伙伴们根本进不来,我发出求救信号后只听得一两声爱搭不理的回应,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站在一边大声地狂叫,一边做出要冲上去的架式,这足以让他们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