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玉跳上马背,接过尹秀的话头,继续讲下去,两人相视一笑。
任七不管他们二人的一唱一和,只是冷着脸道:“嘴上是这样讲,可实际上我们一路紧赶慢赶,不就是为了到达长白山吗?
对我们来说,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都只是过程,甚至是一种阻碍而已。
我们在乎的就是终点,长白山。”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感慨了?砍人的,你打算弃戎从笔啊?”
尹秀白了他一眼,对于任七突然破坏这恰到好处的氛围颇为生气。
然而马小玉只是轻轻拉开尹秀的手,继续对任七讲话。
“虽然不是眼下,但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会找到旅行的意义。”
“意义?”
任七目光闪动,“对我这样永远在路上的人来说,哪有什么意义可言?我走一段路,只是为了达成目标而已。
说起来我这人也没什么目的地或者终点,我甚至连目标都没有,就像落叶或者蒲公英一样,哪边的风儿更大,我就往哪边飘,随波逐流,要把我推到哪里,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
朝廷要我杀人,我就杀,不管那人是白莲教逆党还是同僚亲族,只执行命令。
朝廷认为我是逆党,是反贼,那他们就这么认为好了,我也没想着为自己洗刷冤屈,因为我没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
“一个没有根的人。”马小玉喃喃道。
“你说什么!?”
任七罕见地有了一丝火气。
“哦,我是说,你就像是那种无根的浮萍,没有脚的鸟儿,随风而去,落在哪就死在哪儿。”
“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任七的火气消散,多了一些被理解的欣喜。
“嗯,没有鸟的人。”尹秀肉有所思。
这一下,任七可不打算听尹秀的诡辩了。
不是每一个从宫里出来的人都是太监,然而正是因为那些太监,宫里出来的人便也十分在意别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