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那大殿之中高高在上的洁白王座。

她还记得，眼前这个宛若疯魔一般的男人，曾穿着整齐的西服，不露喜怒的坐在王座上的模样。

如山一般沉稳。

那漆黑的双眸宛若深渊一般平静，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带着无比的傲慢。

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真正恼怒，任何强悍的存在都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那个男人甚至带着一丝仁慈，当他的使徒办事不利的时候，他从不训斥，甚至有时候会笑着安慰使徒。

那时的明亮之星，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畏惧。

可如今。

看着这个残杀使徒泄愤的路西法，这只魅魔却感觉到无比的滑稽。

一股发自骨子里的轻蔑，化作魅魔嘴角的冷笑。

“曾经的你，的确让我畏惧。”魅魔看着一身鲜血、举着自己灵魂契约的路西法，淡淡道：“但现在，你只是一个只敢杀害使徒，在使徒面前逞威风，想要证明自己多厉害的小丑而已。”

“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于使徒，在我看来，更像是一条耍着威风，想要证明自己的狗。”

“现在的你，不配让我跪下。”

“不配？！”路西法瞪大双眼：“我是傲慢原罪，我是你的主人，我赐予了你力量！你，就连你也说不配！！”

路西法浑身颤抖！

不配！

又是这两个字！

又是这种目光！

自己，明明是她的主人啊。

她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了！

曾经这魅魔，可是对自己恭敬无比，每次都跪在自己面前，更是听从自己的吩咐，去烈阳神国潜伏的心腹！

可现在……

“你说我不配？”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使徒的弱小，我才被克劳利打败！”

“谁都可以看不起我，唯独你们这些使徒不行！”路西法疯狂嘶吼：“跪下，不然我这就撕碎你的灵魂契约！”

魅魔叹了口气。

“怪不得他会放你离开，那位地狱之王的手段，果然高明。”

“你不再是你了。”

“曾经的你，从不会将自身的失败归结于使徒。”

“曾经的你，也从不屑在使徒面前耍威风。”

“更不可能，拿着灵魂契约来威胁使徒。”

这倒是真的。

在克劳利还未出现之前，化作巨大天使恶魔的路西法面对这只胆敢背叛自己的魅魔，根本没想过用灵魂契约去粉碎她，而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硬生生碾压她！

这看起来很笨。

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傲慢。

根本不屑于动用灵魂契约，那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但。

此时的路西法，竟然开始用灵魂契约，威胁使徒朝自己下跪！

路西法呆呆的站在那里。

魅魔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位强大的魔王，淡淡道：“曾经的明亮之星，哪怕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依旧是被整个地狱畏惧的明亮之星。”

“而现在的你，将失败归于使徒，残杀使徒来彰显自己的力量，拿着灵魂契约威胁使徒下跪，在自己使徒身上找寻破碎的尊严。”

“你，不再是那颗美丽的明亮之星了。”

“曾经被整个地狱敬畏的傲慢魔王啊，现在，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每一字，宛若利剑穿心！

路西法身形愈发颤抖，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举着那灵魂契约，嘶吼道：“你说我看不起自己？”

“我是傲慢原罪！”

“我是明亮之星！”

“我是你的主人！”

“我命令你跪下！我命令你怕我！”

“求求你，跪下啊！！跪下，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