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之上,刘阿升坐在甲板上看着两岸田野。
他神情阴翳,整个人闷闷不乐。
与他随行的刘琰则摇着一柄折扇,时不时抹开把玩。
这是一柄黄绢装裱的折扇,一面题字‘百折不挠’,另一面则是红梅图。
他的折扇配图、文字也算中规中矩,他还见过一些只适合私下把玩的折扇,配图简直不堪入目。
长安城聚集了太多士人,总有那么些士人既不肯吃劳动的苦,又干不来翻译龙骨文的工作。
偏偏还想住好的,吃好的……一些掌握特殊技艺的士人,就开始从事风俗业。
大概关中也有意刺激人口繁衍,对这些伤风败俗的士人行为也就听之任之。
这种折扇少部分流入辽东,俱是天价,很受东夷、三韩贵族的喜爱。
因此刘琰这次凑了许多钱,也抢到了护送阿升公子来长安求学的机会。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顺路多挣点钱。
“那就是大司马所牧鹅群,据说大司马牧鹅有术,能演练战阵。”
随船一名卫士站在船头,指着远处河畔白花花的鹅群讲述。
刘阿升也站了起来,眯眼去看,那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白,皆在汾水北岸。
岸边垒土为墙,用芦苇搭棚,一座座鹅舍井然而立。
小船队还在顺流而下,刘阿升也看到了两岸各种堡垒。
每相隔十几里,岸边就有建好,或正建造的水车。
将至申时时,一处南岸码头处几十人簇拥着车马在等候。
刘琰见了,也就整理衣衫,还不忘抹开折扇看到是红梅图,这才放心将折扇倒插在腰后。
岸边,舟船停靠,几个刘备派来的老卒就在码头眺望。
望见刘阿升,当即呼喊:“果然是阿升公子!”
“公子!”
几个人接住船上抛来的绳索,赶紧协助拉扯,让舟船靠近码头。
领头之人就对刘琰说:“威硕先生,小姐已在观中设宴,命我等来迎阿升公子。”
刘阿升就问:“两位妹妹近来如何?”
“回公子,大小姐、二小姐颇受东乡夫人喜爱,大司马时常赏赐,不曾受过委屈。”
“这就好,这里终究比辽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