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大学与李俭两相得宜,李俭的“身价”水涨船高,这时节不说能靠“本事”赚钱吧,起码让自己在学术界也有些名望——只不过是介于实验对象和实验设备之间的名望,而非研究人员的名望。
李俭本想发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牢骚,而且比起那些无忧无虑的家伙,他也确实有牢骚可发: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让自己的社会价值介于实验对象和实验设备之间呢?
他好歹也是个有点代表性的修仙者,每天不是在新星大学当泥塑木雕、人形图章,就是被各实验团队拉去配合研究,怎么想都挺泯灭个人追求的。
但当他看到张博学正为了“向新星大学学习”伏案狂书,并且时不时就要拉上自己搞宣传时,李俭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挺好的,真的,还挺好的。
……
“沉迷”日常工作的李俭直到灵气复苏二年末,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被自己忘掉了。
“老张。”
“嗯?”老张手边的茶缸子里,茶叶已经泡不出色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暑假前就知道有碎丹法这种东西了,后来聚居区又来人给这玩意‘盖了章’,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人找我说碎丹的事?”
老张抬头,想了想:“要么这法子有问题,要么就还没轮到你,你急什么?”
“我测,你这话说的。你看我现在这情况,战斗力是开挂来的,校长位置是个橡皮图章,学术界地位像个笑话,我能自己争取的,在这时候不就剩修仙境界了吗,我不急这个还能急什么?”李俭说着,自己也没绷住,乐了。
“还能急什么?你不是还没成家吗?你都几岁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张博学很是诧异地看向李俭。
民间的**暂且不论,按照法律解释,李俭现在对外宣称年龄,已经可以说自己二十四岁了。
这年纪很适合结婚,而李俭显然也不缺结婚对象——现在没有是现在没有,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如果李俭表示自己想找对象,马上就会出现几乎完全符合他心意的人——那么他还不结婚的理由,就比较个人了。
李俭小小地沉默了片刻:“不是,这都灵气复苏了,人均寿命眼瞅着超两百了,我现在结婚有啥意义吗?”
张博学找到了工作中的乐子,正儿八经地搭话:“怎么就没有意义了,恰恰因为是你,你早点结婚才意义重大。多的就不说了,你难道不觉得,你这开了挂的战斗力,很可能是可以通过血脉传承的东西吗?”
“我得先声明,我个人是不支持血统论的,因为这玩意真的让我觉得恶心。就算这件事真的以血统论为内在逻辑吧,就算这玩意真能通过血脉继承,你不觉得这个培养周期有点久了吗?我起码得等孩子都生出来了,又有了正经思考能力,才能发现他有没有开了挂的战斗力吧?”李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试一试总比不试要好,就算没能延血脉传承,也不影响你家添丁啊。”张博学耸肩,反正他的战斗力也就这样了,看李俭的乐子总比看自己的乐子好玩。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用添丁这种说法。又不是需要家里添人口才会增加生产力的年头。我是觉得,现在结婚没到时候,我也没遇上真让我心动的人。”李俭擦汗。
眼瞅着自个的寿元顶着当前修仙者上限,预期寿命得冲着两百年往上走,让他在二十来岁就准备约定终身,就算考虑上还有离婚手段,这对李俭来说也太困难了。
“你开心就好。但我作为朋友要提醒一下你,如果你结婚生子,会有很多人对你更放心的。”
“那确实是这样,但我也没必要为了自己能让别人放心,就把其他人的一辈子搭上啊。”李俭点头。
他如何不知道这点。一个有极强个体战斗力的家伙,家室只有长辈,自己没有成家,这样的人物就算时时刻刻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想法,也难免会被人看作不稳定因素——这还真不是有人乱想,主要是古今中外的历史上,这样的案例太多了,多到如果在其位还不如此“谋其政”,那就得思考一下这人的办事能力是不是正在遭受挑战。
如果这件事只需要他一人,那他还是愿意“行动”的。奈何结婚生子从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以他现在的地位,若是为了要发布“宇宙安全声明”而结婚,另一半无论如何都会成为牺牲,不论后来是否恩爱,是否离婚,是否这样那样,都会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