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公主府,亮了一夜的灯,随着晨光渐渐黯淡。
大殿内坐着十几人,但不是曾经的美貌少年,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年纪大的头发都花白了,相貌也比不上驸马。
殿内没有美酒佳肴,琴鼓等乐器,只有堆积散落的纸币卷册。
如果外边的人能看进来,一定会震惊金玉公主真的变了,不仅是驱散了美少年,竟然还彻夜苦读。
“公主,公主。”阿菊在软榻前轻声呼唤。
散落着纸卷的软榻上,金玉公主闭目而睡,但似乎睡不踏实,眉头紧皱。
随着阿菊的唤声睁开眼,一眼看到殿内坐着的并不赏心悦目的男人们,金玉公主更觉得头疼。
“这日子过的真是苦啊。”她说,伸手。
阿菊忙取过一旁的竹扇。
此时虽然出了正月,但天气还严寒,就算公主所在温暖如春,也不到用扇子扇风的时候,金玉公主拿扇子自然不是用来扇风的。
她接过扇子,举着挡在脸前,才再次看向大厅,问:“都看完了吗?”
昨天上官月突然来求见,说了现在张择查的杨氏案,然后就跪在地上。
这件事金玉公主自然知道,正高兴呢,早就看杨家不顺眼了,当初在她跟前为奴为婢的,如今成了皇后,高高在上,实在令人不悦。
只是上官月突然跪下来,难道是要为杨家求情?
“这可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金玉公主当即拉下脸。
“姑母,我不是要出风头,也不是为杨氏求情。”上官月抬起头含泪说,“我是恨杜氏,杜氏何止跟杨氏勾结,当初我父亲被告养私兵图谋不轨,就是杜氏的手笔。”
所以上官月是来求公主出面,借着这次杜氏被抓,挖出当年他们诬陷太子的事,也好为太子洗冤。
先太子的养私兵案啊。
金玉公主也还记得,随着太子长大,父皇变老,父皇与太子的冲突越来越多,养私兵的传言更是让两人矛盾激化,先帝直接下令让查,太子深以为耻辱,跟父皇大吵一架,虽然最后查的结果的确有兵,但不是太子养私兵,是抚恤一群退下来的残障兵,尽管如此,父皇和太子依旧裂痕加深,直到最终废太子,太子纵火**。
为太子翻案啊。
金玉公主握紧手里的竹扇,这可是件大事。
“….是,这是涉及天家的大事,放眼如今只有姑母能出手。”
“….侄儿没有其他的诉求,父亲已经被皇祖父厌弃,皇祖父已经不在了,父子的遗憾难平,希望兄弟姐妹们能知道真相,能不再厌弃他。”
兄弟姐妹情深啊,过了这么久,她还能为死去的长兄奔波,长兄泉下有没有知,感不感谢,无所谓,活着的弟弟看到了,必然感动,感激,钦佩她这个长姐…..
“这些年我查到了人证物证,都收集好了,只是我身份低贱不堪,还请姑母与朝官们周旋,这些人和证都交给姑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