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天地间难得的至宝。
这种至宝当然就应该属于娘娘,被娘娘所用,沈青垂目接过,又抬起头:“庄夫人不见了。”
白篱皱眉:“什么?”
虽然庄先生夫妇在她心里不再如以前那般,但陡然听到庄夫人不见了……
沈青冷笑一声:“应该是被周景云的人劫走了。”
周景云吗?白篱绷直的肩头松懈下来,那没事了,他必然是为了她好。
……
……
夜色降临,周景云勒马停在京城东市一间宅院前,丰儿跑过去敲门,伴着有节奏的声音,门从内打开。
“江云哥哥。”丰儿高兴的扑过去。
江云单手将他拎住,对走过来的周景云点头:“世子。”
周景云颔首走进去,被放下来的丰儿关上门守在门口。
“一路还顺利吧。”周景云问。
江云点头:“还行。”
庄夫人身边都是监视的人,尤其是身边的老妇擅长让人入幻,前几次明明将庄夫人带离了登州,又莫名其妙丢了,还好他也没放弃,反复与他们周旋。
“庄夫人还教了我一个法子,就是割痛。”江云笑说,晃了晃手臂。
周景云看着他的手臂,虽然隔着衣裳,也能想象到其上的割伤必然很多:“好好养伤,别坏了身子。”
江云笑着点头:“世子放心。”
周景云走进室内,看到一个四十多岁气度娴雅的妇人坐在桌案前,正提笔写字。
乍一见这姿态,周景云下意识僵了下,宛如看到了庄篱。
果然是被庄夫人教养出来的,举止做派一模一样。
“世子来了。”庄夫人放下笔,起身说。
周景云收回视线:“庄夫人莫怪,我想,你还是在我手里,我才更放心。”
庄夫人叹息一声:“其实我之所以甘愿被他们困住,也是自惭形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世子和…阿篱。”
“先前的事我不在意,我只想问一句。”周景云说,“你们当初在山林间游走,就是寻找她这般的人吗?”
庄夫人摇摇头:“真不是,那时候,庄蜚子他听闻眠儿…”
眠儿?这个称呼,周景云愣了下。
庄夫人也随即笑了笑:“当年庄蜚子刚进京城的时候,就与蒋后认识了,那时候她尚未入宫,还是个稚童,跟着家人听过几堂课,天资聪慧,蜚子很是喜欢,后来她家里败落,入了教坊司,庄蜚子还让我去问她,要不要赎出来,她拒绝了。”
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
“这孩子是个有大志向的。”
蒋眠儿的出身也不是秘密,官宦人家受了株连,父母死在牢里,她则入了教坊司,貌美聪慧,歌舞出众,很快就在宫廷宴席上崭露头角,然后被先帝所喜,一跃上枝头。
她当然不是腹内空空之人,那时候与她言谈,倒是只有他接不上,她从未有过磕绊,原来还跟着庄蜚子读过书,还被庄蜚子视为聪慧之人,怪不得周景云垂目:“也就是说,庄先生早就是蒋后的人。”
“也不算是她的人,她也从未要我们为她做事,只是当了皇后,想到年幼时没听完的课,书信往来请教蜚子,蜚子也视她为弟子。”庄夫人轻声说,看着周景云,“如同待你这般,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交集,她做的她的皇后,他教他的书,只是后来突然听到人没了,心里到底是可惜,于是我与他便四处游历散散心,这才恰好遇到阿篱。”
周景云抬起头看着她:“所以立刻就生了心思吗?”
庄夫人神情无奈:“没有,真没有,当时我与蜚子真是喜欢,没想到能在世间见到这般天生奇宝,又知道世人不识,四周的人会害怕她,所以才想要带走她,好好教养她,免得珠玉蒙尘。”
说到这里叹口气。
“直到三年后,沈青找来了,我们与他从无交集,也不知道这个人,他来了就说,是娘娘告诉他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