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从骆明翰的朋友圈中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其实这个“原来”很荒唐,他应该知道的,毕竟骆远鹤、骆明翰,是一对双胞胎。但他独独只记得这个日子属于骆远鹤,而把另一个角色忘得一干二净。
想着要道歉,便特意提早了些到机场,留出时间给他选礼物。确实很难选,走进一家高档奢侈品店,对着一排排领带看了半天,最终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什么宽幅。跟导购说:“拿五条最畅销的。”
总不会出错。
虽然要花他万把块钱,有点贵。
还在开单时,收到了骆明翰的微信:
「分手吧。」
缪存垂眸扫了眼,停顿两秒,对导购说:“不用了,我不买了。”
导购一怔,训练有素的亲切甜美:“好的,那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款式?”
缪存收回银联卡,淡淡地说:“不用,不需要送了。”
第40章
飞机落地时是深夜, 公共交通已经停了,缪存忍痛花了二百多打车。在法国每天都睡得很晚,加上时差紊乱, 他一上车就歪靠在窗边睡了过去。梦里光怪陆离的, 油画般的世界,金黄的落日, 蒙马特高地的旋转木马和爱墙,以及塞纳河上的游船。梦的大部分时间都很甜,只在一个角落里安置了小小的骆明翰, 他垂着脸, 神情委顿:「为什么要把我当作骆远鹤的替身?」
缪存被问醒了,蹭地一下坐直身体, 弄得司机不住地从后视镜里打量他, 以为他发了什么病。
到了别墅,室友麦特倒是还没睡,用缪存的手柄打游戏。
缪存把行李箱贴墙放好,看到两盆月季。
“姓骆的送过来的, ”麦特眼睛粘在屏幕上不舍得挪开,生硬地用普通话说:“你俩吵架了?他来找过你好几次。”
“分手了。”
麦特扔下手柄, 扭过头时看到缪存正蹲在花前,似乎在端详它们的健康情况。
花开得挺好的,毕竟有专业园艺师的照料。
“这么快?”麦特凝重地说, “bro,take it easy,不要伤心, 来喝酒吧!”
缪存失笑了一声:“你又喝不过我, 我没事。”
麦特本想将信将疑地问一句“真的?”, 但缪存的确看上去很平静,远没有姓骆的潦倒。
缪存把花搬到落地窗边,“他过来有没有说什么?”
“我想想啊,”麦特努力回忆,“第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实习结束,第二次问你怎么还没回家,第三次没敲门,我看他坐在车里坐了挺久的,第四次么,就是送花过来,让我转告你不用找他。”
“他状态还好吗?”
“就那样,那个成语怎么的来着……魂……飞……魄散?”
缪存:“……那是死了。”
麦特窘了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你是不是想说失魂落魄。”
“对对对对。”
缪存静思了一会儿,坦然地说:“他应该不至于,是你看错了。”
第二天是周末,请了一周的假但作业不能不做,缪存一大早就抱着电脑去图书馆自习,写完了大课作业后,又去画室画了许久的画。骑车回家时是下午五点,暮色已降,他压低重心,公路自行车在拐角发出流畅的一声摩擦,那么快,因而他并没注意到街尾停着的那辆迈巴赫。